沉悶的雷鳴打破東宮的寂靜,外面淅瀝瀝的小雨早已變成滂沱大雨,偶爾出現的幾道閃電也將漆黑的暗夜撕裂成了兩半。
太子寢殿的門窗緊閉,可燭火仍劇烈舞動著,好似一條條火蛇吐信,詭異極了。
嶽冰嫦匍匐在齊殤的身前,準確的來說其實是鬼王。
這個動作她保持了許久,鬼王沒回應,她就只能繼續一動也不動的做到不驚擾對方,以免他傷害到殿下。
“嶽冰嫦。”
嶽冰嫦猝不及防地顫了下,埋頭飛快答應:“奴婢在。”
“過段時日你慢慢向陰女透露藤裕的那片土囊。”鬼王毫無感情的開口,寢殿內燭火的橙光在他僵硬的面部時隱時現。
“……奴婢遵命。”
看出嶽冰嫦的片刻猶豫,鬼王毫無預兆的抬手,隔空朝她五指握緊。
瞬間嶽冰嫦感覺自己脖子被一股極強的力量控制,逼迫著她梗起脖子、直起身,劇痛和窒息感讓她頭部眩暈,面板漲得通紅。
她知道,只要鬼王稍一用力,就能立即擰斷自己脆弱的脖子。
嶽冰嫦難受極了,喉管發出難聽的嗬嗬聲,眼球也慢慢突出,紅血絲遍佈眼白。
“本座的話聽明白了嗎?”鬼王的壓迫侵襲而來,周遭的溫度驟降。
“奴,奴婢明……白。”
鬼王猛地鬆手。
嶽冰嫦軟趴在地,捂著青紫的脖子仍舊心有餘悸。
得到滿意的答覆,鬼王便歸還了身體的控制權。可齊殤卻因體力不支,下一瞬虛脫地暈倒在了榻上。
嶽冰嫦緩了會兒,堅持著為齊殤安置好一個舒服的姿勢,並蓋上被褥,吹滅蠟燭後跌跌撞撞地出了寢殿。
次日。
暴雨過後的清新籠罩著整個謹蘭宮,殘餘的雨珠順著傾斜的屋簷滴滴答答地滑下,像是一串串珠簾,寧靜且安逸。
不遠處,星兒一眼相中了朵沾惹雨珠的花朵,便興沖沖地折下跑來獻給蘇巧汐:“小姐你看!多好看的花!”
蘇巧汐堪堪露出個笑容,她知曉星兒的心意,好脾氣道:“沒想到它熬過了昨日的暴雨,竟熬不過星兒你的辣手摧花。”
“小姐……”星兒委屈的嘟嘟嘴:“我這不是覺著好花該配你嘛……”
蘇巧汐無奈的搖頭,伸出食指點了點星兒的額頭,勸阻道:“現在要叫娘娘!再叫小姐,他人聽了該多想了。”
星兒一驚,慌忙閉嘴環顧四周。就見下人們都在遠處打掃,並沒有人聽見她和小姐說話的內容。
她是最近才到這的,一時間忘了更改口頭的稱呼,東宮不比別處,她還須再多加留心才行。
蘇巧汐看星兒聽進自己的話了,便喚起還在另一頭歡樂踩水的綏素。
雨後的地面有一層淺淺的水,像是一面清澈的鏡子,當一腳踩進時,它們便破碎開來,打溼綏素的裙襬。
綏素聽到動靜回首,白皙無瑕的肌膚因為運動透出淡淡紅粉,秀麗清純,看著格外惹人憐愛:“蘇姐姐,怎麼啦?”
“過來一下!”蘇巧汐笑著招手。
綏素立馬施法烘乾身上的水汽,小跑過來。
星兒注意看著,她總覺得綏素與小姐好似越發親近了。若今後小姐知道自己會對綏素不利,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可是……
她與小姐認識的時間明明那般久……
“素素你看這花,有辦法讓它重新長回原處嗎?”因為蘇巧汐的話,星兒回過神,將手中的花遞給了綏素。
綏素接過,垂眸感受其中脆弱的生機,有些不解:“這花是?”
不等蘇巧汐開口,星兒立馬奪過了話頭兒,半開著玩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