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冬寒,大雪將整個望京城緊緊覆蓋。
阮泠冉自江南遊歷,一路北歸,路上更是片刻都不敢耽擱,唯恐誤了哥哥阮泠承三日後的生辰。
阮泠冉一行車駕剛至城門,還未來得及掏出文書行檢,巡城司指揮使陸波迎面策馬而來將她攔下。
阮泠冉還未張口,便被陸波親手扣押,身邊的侍從和婢女也被死死扣住。
阮泠冉左右手臂在陸波的控制下奮力掙扎,但卻無法擺脫陸波。
只能揚聲道:“本姑娘是右相阮清山獨女,你們這是做什麼?”
陸波示意手下抓住阮泠冉,拿出手鐐腳銬,熟練地將它們戴在阮泠冉手腳上。
他例行公事地說道:“阮清山謀反,陛下有旨,凡阮家子弟,皆捉拿入獄,等候審判。”說完伸出手招來手下,押送阮泠冉入刑部監牢。
阮泠冉瞪大雙眼,全然不信自己所聞之事,父親怎會謀反,父親是當今右相。
向來以天下為己任,將百姓放心間,深受百姓愛戴,他怎會做出此等荒謬之事。
此時她面露慌張,不知下一步會發生何事。
可陸波卻全然不理會阮泠冉一路的疑問和辯駁。
即使阮泠冉放下世家小姐的身份,甚至不惜冷嘲熱諷,措辭侮辱,他都不曾再和阮泠冉多說一句。
陸波將阮泠冉丟進刑部大牢後便離開,阮泠冉雙手握住大牢的欄杆。
她高聲呵斥:“是誰膽敢誣陷我父親,都回來,給本姑娘說清楚!”
阮泠冉呵斥聲還未落下,牢頭開鎖的聲音便傳到阮泠冉耳中。
她伸出頭,張望著,想看看究竟是誰竟然誣陷自己的父親。
來人在牢中昏暗的光線下緩步走來,隨著腳步聲漸近,一張熟稔的臉出現在阮泠冉的眼前。
此人頭戴官帽,身穿深紅色官服,她不禁驚撥出聲:“謝......謝大人!”
謝聞達是當今左相,與阮清山一同在朝為官。
二人雖有時政見不合,但一直是至交好友,且都是開國功臣,所以時常把酒言歡。
謝聞達的嫡子謝謹硯和阮泠冉更是青梅竹馬,自幼相識,少時一同在國子監和皇太子宋澈、二皇子宋淵相伴進學。
謝聞達和阮清山都曾在國子監授課,於阮泠冉而言,謝聞達不僅是熟悉的叔父,更是自己的老師。
況且阮泠冉早在半年前就已和謝謹硯定下婚約,寫下聘書。
二人將於初夏成婚,家族聯姻,郎才女貌,早已成了望京城中,一段佳偶天成的美滿姻緣。
謝聞達輕輕點頭,嘴角掛著令人熟悉的微笑,阮泠冉雖訝異,但看見謝聞達的那一刻,仿若抓住救命稻草般。
她伸出雙手,顫抖地抓住謝聞達袖角:“謝叔父,我父親被人誣陷謀反,究竟發生何事?”
謝聞達依舊面含微笑,雙手輕輕用力,將自己的衣角從阮泠冉手中抽走,未置一詞地轉身。
幾個獄卒見狀衝進阮泠冉獄中,將她按倒在地,強喂她吃下一顆不知是什麼的藥丸。
阮泠冉趴在地上猛烈咳嗽,待藥丸徹底進入腹中後。
她才穩定氣息,高聲怒吼,淒厲的聲音中又夾雜幾分不可置信:“是你!謝聞達!是你誣陷我的父親!”
謝聞達抬腳走到阮泠冉的面前,居高臨下,但眼神未曾在停留在阮泠冉身上一刻:“是我還是旁人,你都無能為力,身陷囹圄,無法自保。”
謝聞達轉身離開,而後又停下腳步,回頭一瞥,輕飄飄道:“還是要多謝你,選在這時回京,阮清山的罪證,終是全了。”
阮泠冉費勁地掙扎著站起身來,全身力氣都投入到了衝向獄門的行動中。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