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望京城迎來今歲第一場冬雪,裹挾著第一場冬雪的朔北戰事。
終於在顧言愷領兵到達朔北,力戰敵軍第一次攻城獲勝的訊息中徹底進入僵持局面。
入冬後冉令元的身子愈發不適,好在季柏森常伴左右,雖算不上好,但也平穩許多。
冉令元裹上厚氅,漏夜大雪著急進宮,她快步走過各個宮殿和值所,因這朔北戰事,戶部、兵部、禮部等都忙得不可開交,漏夜點燈,她就這未暗的燈火,來到華陽殿。
自宋淵閉關,全國大事小情皆落在宋清寧的肩頭,前兩年少理政事,如今再度撿起來,也並非很快上手,近幾日常常點燈熬油,一看劄子就到天亮。
西北十城城破與顧老將軍戰死沙場,著實有太多疑點要查,可這邊疆佈防最終的確認圖,即便是當時身居高位如謝聞達,也不可能拿到詳細的圖紙,這圖紙只能從宮中流出。
自顧言愷領兵上路開始,冉令元便開始暗查此事,宋清寧也默契地將司地衛與麒麟衛中宋淵和謝聞達的勢力全部調開,任由冉令元秘密帶著白隱與林深調查。
近日冉令元終於在宋淵身邊的內侍岑朗身上找到線索,原來這個岑朗是北戎人,當年謝聞達也是藉助宋淵對他的信任,借他的口挑撥離間,才導致先太子冤死,導致阮家滿門慘案。
冉令元雖上報疑點,但終究沒有實證,可眼下軍情緊急,顧言愷靠硬碰硬擋得住第一次進攻,往後呢?
於是她決定請宋清寧拿出勤王刀,強行將岑朗拘禁,在與兵部尚書言中銘、謝謹硯等人制定新的對戰計劃,以此應對朔北的進攻,並且籌謀收回西北十城。
冉令元踏進華陽殿的一刻,周遭的寒意瞬間卸去,華陽殿中的火盆將整個殿閣烤的暖烘烘。
宋騁正在上報戶部開支,好在宋騁接手戶部後,透過屯田,與兵部聯動,推行新的兵馬政策,眼下戶部銀錢充盈,兵部戰馬齊備,七萬大軍不日即可啟程。
宋騁看冉令元漏夜前來,馬上主動請求告退:“殿下,臣還需要與言大人點齊軍需物資,力求後日大軍可啟程,先行告退。”
宋清寧頷首,待宋騁完全退出華陽殿後,她急忙走下高位:“阿元,何事這樣著急?”
冉令元也不顧這君臣禮儀:“殿下,臣已查明,岑朗是北戎細作,但尚未有實證,只是九星閣查到許多蛛絲馬跡,大多還是臣的推測,但軍情緊急。”
宋淵雖是閉關,但大小事宜仍會上報給他,需要他配合蓋上玉璽的內容,皆要經過岑朗的手,岑朗在宮內尚有一條傳遞訊息的暗線,雖未查出,但事態緊急,只得行非常之法。
宋清寧回身:“彩雲,取本宮的勤王刀來,事不宜遲,今夜秘密處理,後日大軍可安心上路。”
守在拙政殿的林深在茫茫夜色中覺察出宮燈的影子,猜測是宋清寧,他及時讓眾人暫且退下。
果不其然,宮燈在風雪中漸漸清晰,來認識宋清寧與冉令元。
冉令元對林深微微頷首,林深馬上明白她的意思,不動聲色地將拙政殿大門開啟,而後合上,自已則退到瞧不見拙政殿的夜色之中。
拙政殿中令人作嘔的酒氣撲面而來,岑朗見宋清寧,急忙喚醒宋淵:“陛下,陛下,長公主殿下來了。”
宋淵緩緩張開宿醉的眼,起身還不忘抓住手中的酒壺,搖搖晃晃地走到宋清寧跟前:“姑母找朕有何事?”
他抬眸看見彩雲懷中的勤王刀,大喇喇地再次躺在地上:“姑母這又是要治何人的罪,勤王刀都請出來,此人怕是朕的身邊之人。”
岑朗立在一旁,迅速聽出宋淵的言外之意,當即從袖中取出匕首,飛身刺向宋清寧。
冉令元反應極快,一躍而起,抓住岑朗的手臂,岑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