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坡肉......”蘇木下意識嚥了口口水,“不......呃,就是蘇東坡在《超然臺記》中有說過‘凡物皆有可觀’,萬事萬物的細微之處,善於發現美的人總能在找到觀賞它的喜悅。”

等了一會,見撲克臉的程煦也不回應自己,她撇了撇嘴又問了句”你怎麼在這?”

“叔叔、阿姨說你在這裡打針。”程煦的聲音低沉略微沙啞,“現在經歷哪個階段?”

“小刀剌嗓子。”蘇木因過於欣慰在內心嘆了口氣,這大哥總算是上道了,能問啥答啥了。

“昨天晚上的航班?”

“今早的。”

“蛤?”蘇木皺著眉頭,眼睛眯成一條線,好像看傻子一般“你下飛機不在家休息,跑這來幹什麼?”

她不懂.......

“你上週五說找我有事,正好有空就來了。”程煦語氣無起伏,像是在說無關痛癢的一件事兒。

蘇木看著坐在眼前的男性,感覺既無語又好笑,她心想發訊息說啊?打電話說啊?通訊科技是擺設嗎?出差好幾天不在家補覺,臥槽,他不累嗎?

真不知道這廝怎麼想的,每次蘇木出差回來總要昏天黑地的睡上一通,而程煦的行為她是如何也想不明白。

雖然他的表情很平靜,也未曾展示出疲憊神態,可蘇木畢竟不瞎啊.......

怎麼能看不到他淡淡發青的眼圈啊?如果不知道他沒休息好,一定會被他柔弱的外表誤導以為眼睛被打了一拳,正處於恢復期.....

可人家出差回來就直接找她,蘇木也不好意思拐歪抹角的試探了,只好一五一十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可能的話希望他們院裡可以去養老院義診,並如實描述了上一週她去養老院發現的情況和她傷春悲秋的內心感受......

坐在蘇木身側的程煦則垂著眼眸,好像陷入了沉思中。蘇木也沒有打擾他,以為他是在考量她的提議。

哪知程煦突然起身,嚇得蘇木身上一激靈眼睛瞪老大,不知所以地仰望著他,嘴是閉著的,心裡已經在腹誹了,他在作什麼妖蛾子??

“義診的事我記下了,先走了。”程煦將傘遞給蘇木,“外面下大了。”

蘇木木然地接過她的專屬小花傘,愣愣地望著撂下這句話,突然閃現,突然閃離的某人的背影,摸不到頭腦。

她剛才說什麼不該說的了嗎?好像沒有啊?

回到車中的程煦,胡亂的擦了擦淋溼的頭髮,負氣似的將毛巾扔在副駕駛上。好像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矛盾過了,心裡想的和做出來的南轅北轍,他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他整個人顯得很沮喪,空蕩的眼神直視前方,似是看彎彎曲曲從擋風玻璃流下的雨水,似是看雨幕下氤氳水汽中的車流行人。

捉摸不定的思緒,該放任還是控制?剛才說來到這的理由,自己也不確定是否真的如他所說那樣,一時間無法判斷清楚。

他拿出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在嗎?我去找你。”

結束通話電話後,程煦面無表情的啟動汽車匯入雜亂的車流中。

怎麼這麼多書??

打完針回到家的蘇木推開臥室門,一摞碼的整整齊齊的書,放在床邊的摺疊桌子上。走上前去的她,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又挨個看了下面的幾本,啥情況?

“媽?媽?”一頭霧水的蘇木喊了兩聲秋雯女士,一聲陰平,一聲陽平。

“喊啥喊?我隔八百里都能聽見你這大嗓門子,病好了是不是?”秋雯女士皺著眉頭循聲過來,斜愣了女兒一眼“咋了?”

“媽這書怎麼回事?”蘇木側目望向母親大人,她想秋雯女士一上午都在家裡,一定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