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駕駛的程煦,很難形容自己的內心。
在養老院確實有回憶姥姥,但他早就接受親人遠去的事實,看到老人們心裡想的更多的是儘自己的綿薄之力,給予幫助。
而現在蘇木的這種安慰,卻不是他想要的。他在意的,恰好是她忽略的,更確切的說是根本就不會想到的。
20分鐘後,程煦將蘇木送到了她家樓下。
“注意安全,慢點開車啊。”蘇木見到自己家樓下了,一手將相機包拿好,一手摸向安全帶。
“謝謝你。”程煦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模樣在車燈的照耀下,顯得半明半暗。
即便蘇木給的安慰和他想要的天差地別,可他感謝她的熱心,感謝她對自己的關注和開解。
程煦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無暇顧及兩個孩子。他們認為年紀小的次子,依賴性還沒有養成,所以留給在岳母和岳父照料,將已經能記住事的長子,放身邊同他們在首都生活。
即便姥姥和姥爺對他再多照顧,有些細膩的情感,在程煦的人生經歷中仍是缺少的。
“謝什麼,我們是朋友啊。”蘇木噗呲一笑,手裡繼續著開啟安全帶的動作,“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啊,不僅去義診,還送我回來。”
程煦聽蘇木這樣評價自己,唇角不自主的一彎,忽地低笑了起來,“你想怎麼謝我?”
她總是能讓他愉悅。
程煦向車外愣住的蘇木擺了擺手,踩下油門。在從蘇木家樓下駛離前,他看著後視鏡中的蘇木轉身消失在單元門內。
蘇木腳下蹬著樓梯,腦子裡回味著剛剛程煦的那句話“你-想-怎-麼-謝-我?”
蛤?啥意思?是真的想要她謝謝他?但感覺話裡話外好像又不是這個意思.......
為什麼有點像挑逗呢?他在撩我??
真是有夠離譜的,蘇木被這樣的理解驚起一身雞皮疙瘩,她雙手死勁兒搓了搓肩膀,從包裡找到鑰匙開啟家門。
正在收拾碗筷的蘇建國同志聽見開門聲,抬頭見姑娘回來了“還以為你得在外面吃,沒給你留飯吶。”
“沒事,我自己整點啥吃。”蘇木將相機包擱在鞋櫃上。
坐在沙發上的李秋雯女士手裡拿著遙控器,邊換臺邊跟老伴說“你給姑娘煮個麵條吧。”
“媽,不用我爸整,我自己隨便吃點,你們該幹啥幹啥。”蘇木轉身去衛生間洗手,然後拎起相機回了自己的臥室關好門。
還是相同的步驟,搬出小桌子放在床上,開啟電腦,將相機中的sd卡彈出來。蘇木在電腦上瀏覽了一遍今天拍的內容,將照片和影片分別存進資料夾裡。
她心裡想著,今天先這樣,明天再剪影片&修圖給程煦那廝。蘇木從床上坐起來,又將所有裝置重新收好,揉了揉眼睛推門走向廚房,找東西吃填飽肚子......
次日清晨,蘇木在菜板子與菜組形成的打擊樂聲中醒來。
腦袋捂進被子裡、腦袋壓在枕頭下面、雙手罩著耳朵,“鐺、鐺、鐺”的聲音仍在耳邊縈繞。
對自身境遇的不糾結,是蘇木最大的優點。
反正也是無法睡著了,那就起來吧。“鐺、鐺、鐺”一早上,肯定也是父母為了做什麼好吃的,早點起也能早點剪影片交差,還能早點進入碼字的狀態。
好好好,行行行,不就是7點嗎?現在就起來。
也不知道父母親大人在廚房蒸了啥,開鍋後香氣就順著飄進蘇木房間裡。剛爬起來疊好被子的蘇木,聞著味就尋出去了。
蘇建國同志在用抹布擦桌子,李秋雯女士在灶臺旁觀察蒸鍋內情況。蘇木至跟前,也往裡瞧,給全神貫注看蒸鍋的李秋雯女士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