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猛然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

她趕緊拉開帆布袋的拉鍊,生怕將這事再次忘記了。

從袋子中扒拉開水杯、酒精凝膠、鑰匙、面巾紙等零零碎碎的物品,往下又撈了兩把。

低頭翻騰半響,蘇木嘴裡嘟囔著“可算找到了。”

她將一個土黃色袋子抓在手中,眼睛彎彎,嘴角也彎彎。

“你走的時候就想送你個禮物來著,可是你通知的太突然.....”

蘇木隨即撇了撇嘴,聳了聳肩,將後半段話憋在嘴裡。

手裡的袋子遞了過去“回北京後,陪基友去了趟雍和宮,在流通處看著很適合你,寓意也適合你。”

其實蘇木買這條手鍊,是無意識的決定,她根本沒想過以後還會見到程煦。

當時內心的想法就是覺得適合他,就像中了邪一般,拿著手串就掃碼結賬了,之後去了開光處,給手串開了光。

一切都很自然。

等回到住處後,她看著這條裝著手串的袋子,失神片刻後,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放了進去就沒在開啟過。

像那個被命名為“一稿過”,存了很多張程煦照片的資料夾一樣。

就當作彌補遺憾。

車速已經逐漸遞減,司機大哥朝著國內出發的計程車停靠處靠攏。

蘇木看了眼窗外,程煦視線聚焦在黃色袋子上沒有聲響。

感受到車子已經停好,蘇木將裝著手串的袋子,往程煦手上一放,笑著補了句“愣什麼神啊?太感動了?這可是開過光的啊,很靈的。”

之後,便抓著帆布袋,利索地開門下了車。她轉身走到車後,開啟後備箱,手還沒有伸過去,被後到的程煦制止拉到一側。

心裡想著讓他拿也好,自已也不一定拎得動,蘇木便自覺靠後,等著他提起拉桿後在一起走。

程煦單手拎起銀色行李箱,放到地面上,提起拉桿以及握住拉桿。

他的眼神有意識地落在蘇木身上,她的心是無底洞嗎?怎麼可以掩飾得毫無波瀾?

是.....不在意嗎?想到此,程煦的眉頭不由得堆積成小小的山峰。

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如果自我安慰的話,無論怎樣,這難道不都是在無意中,給了他第二次機會嗎?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程煦胸腔中心砰砰跳起來的聲音,他甚至覺得清晰可聞。

雖然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但總要邁出第一步。

是第一步,也是試探。

程煦“閒置”的另一隻手,不僅將亂麻一樣的思緒捋順,它也主動出擊向後一撈,自然而然且準確無誤地拉住了蘇木的手腕。

“走吧。”他如平常般面色冷淡,聲音也依舊清凜低沉。

一個人的想通,後果就是讓另一個人陷入紛亂。

手腕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蘇木的目光定向那裡,腦子裡也隨之“嗡”的一下,發出蜂鳴聲。

她因不可思議而睜大睜圓的眼睛,從兩人身體接觸的方位,上移到那人身姿頎長的背影。

在目光多番逡巡後,蘇木腦子宕機了。

怎麼回事??

哈?

通常人在面臨超出認知範圍的事物時,都會懷疑其真實性。

蘇木也不例外。

她再次看向被握住的手腕,那裡的的確確扣著一隻修長的手,乾燥溫暖。

所以,局面是從何時開始發生變化的?

這隻手的主人,邊看路況邊向前邁步。他沒有回頭,沒有給她任何關於目前行為的解釋,哪怕是一個眼神。

但她的腳步,卻順從的隨著他將自已帶著,走過了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