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放映廳中,熒幕上播放著男主淚眼婆娑,與他苦苦尋找了多年的女主終於重逢的感人情節。

在場的觀影觀眾無不為此刻動容,唯獨坐在最後一排靠邊位子的一個人,腦袋瓜窩在脖子裡,輕輕地打著鼾聲,她睡著了而且還挺香。

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默默地走向最後一排,在睡覺的那人身邊悄然坐下。

電影中,男主角因誤會氣憤地從女主的房間中衝出來,面容決絕地開車駛離。女主雙眼含淚從樓上狂奔而下,追著男主遠去的車子,就在她被卡車撞到的瞬間,觀眾們齊齊發出驚呼。

音量過於大,熟睡的人被驚醒。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腦袋原本就歪向右側的,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坐在旁邊的人。

怎麼可能?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程煦?”

程煦扭頭看向身側,他的眼睛閃著明亮的光,像是漆黑夜中的一汪深潭,皎潔的月光點綴其中。

“你怎麼在這?”蘇木又問,她的聲音微微地發顫。

他仍舊微微地笑著,放映中電影的光影,照得他的臉忽明忽暗。

這不是夢吧?蘇木定定的看著他,她的內心惶惑著,過於驚喜的情緒使得更加惴惴不安。

“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也在北京?”蘇木再一次發問。

但程煦就這麼垂眼看著她,一言未發。

在蘇木嘗試再一次問的時候,他卻開說話了,眼神也隨之有了變化,有失望有不捨也有幽怨。

“說再見,蘇木。”

蘇木的喉頭一時梗住,為什麼要說再見?即將被溺死在程煦那雙,幽靜如深潭的眸子中時,一陣急促的響聲,將她驚醒。

是她的鬧鈴響了。

是夢。

佛洛伊德認為,夢不是偶然形成的聯想,而是壓抑的慾望。

時間會沖淡記憶,但夢卻對映出內心的真實。

她關閉了鬧鈴,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後,揭開被子起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在床上又發呆。

還是會想他嗎?

不知不覺間,回北京已經接近一年了。她也沒想到,在這個公司能苟這麼久。

即將34歲了,還能經得起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成都和杭州,6個城市連軸轉,也算是個奇蹟。

今天雖然是週五,不用去公司,但她6點半就要起床......

就因為要去國家會展中心,參加一個未來醫療創新大會,去公司她才8點醒誒........

昨天佳榕姐在覆盤,剛舉辦完的全國營銷主題沙龍時,她表示每次沙龍都沒有什麼新意,所以蘇木今天跨行業,去看看他們的玩法,能有什麼啟發。

現在是春天,室外比室內溫度高。室外迎春花盛開,室內陰溼冰冷。

再三再四的心理建設後,蘇木從被窩中剝離出來,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保溫杯,扭開杯蓋喝了好幾口溫水。

然後才下床,將穿著毛襪子的腳塞進棉拖鞋中,走到置物架旁拿下牙刷杯轉身去了衛生間。

回頭再看她躺過的位置,堆疊在一起有個洞形狀的被子,好像破了殼的繭蛹一般。

公司10點才打卡上班,她要參加的峰會卻9點就要大會致詞。

氣喘吁吁的從小區跑出來,坐上了她打的滴滴快車。明明不用上公司,她卻得起的比上班早,出門也比上班早,蘇木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堵得水洩不通的主路,心想還好是早出門了......

從她住的地方到國家會展中心,打車需要40分鐘。以免堵車太嚴重,蘇木計算進去1個小時的路程,到了國家會展中心還要空出來排隊安檢,和找主會場的時間。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