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害怕了,不敢去想這些是什麼。

如今被琉璃點破,她不得不去想,那個小房間裡,到底死了多少人,才能留下那麼多血跡。

琉璃見她嚇得有些恍惚了,趕忙轉了話題。

“你別怕,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夫人院裡的人了,你還有大少爺為你撐腰,夫人不敢隨意處置你的。”

茜雪呆愣楞地點點頭,琉璃又靠近說了句。

“你可知,她們被悄悄處死,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

茜雪想起來了趙嬤嬤走之前的警告,“犯了主子們的忌諱。”

琉璃立刻搖頭,“不對!是因為沒有子嗣!”

剛還盼著解答的茜雪立刻轉過頭去,她真得一點都不想聽琉璃囉嗦這些。

“你這丫頭,我到底是大你幾歲,比你在這條路上多走了些,其中要害還是知道些的。她們就算做錯了事,但是,只有腹中有了主家的骨血,能這麼輕易送命嗎?”

茜雪只覺得累,可還是不想琉璃陷在這個要子嗣的怪圈裡。

“子嗣再好,那也得看是從誰肚子裡出來的啊。主母所出,自然是金尊玉貴的,我們這些丫鬟所出,算什麼呢?”

琉璃自是有自己的一番理論。

“母族自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延續郎君們的血脈,只要是郎君血脈的孩子,那都是小主子,哪怕他的母親是個丫鬟,也依舊不妨礙他是主不是奴的將來。”

琉璃認真地看向茜雪,“阿雪,看看現實吧,子嗣最重!郎君們就是尊貴些,他們的血脈才是最緊要的,主母也好,丫鬟也好,都只是個血脈延續的肚皮罷了。”

這話,極其難聽,將茜雪小心藏起來的尊嚴和逃避現實的心態直接撕開。

刺骨剜心,鮮血淋漓。

茜雪看著依舊柔聲勸導自己的琉璃,只覺得無力。

琉璃這麼堅持,是因為她確實成功了一部分,從丫鬟走到了半主子的地步。

從起早貪黑地伺候別人,變成了只需要伺候好景軻的床榻,就能得到以前幾年都見不到的銀錢和賞賜。

所以,她堅信這麼做可以讓以後活得更好。

茜雪無法去改變她的認知,一如琉璃也很難勸茜雪聽自己這套理論。

“璃姐,我實在是心慌的緊,咱們能先不說這些嗎?”,茜雪轉頭逃避,不想接琉璃的話。

琉璃也刺激她,安撫著她換了話題。

琉璃一路上都緊緊攙扶著她,直到將她平安地送到景煜院門口,這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