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凌瓔恢復了以往的淡然,彷彿剛剛還如樹懶一般沒精神的人不是她一般。

“齊府裡我連呼吸聲都得仔細著來,難得見大人一面,且容我放鬆一二。”

齊凌瓔看向景煜的眼神裡帶著信任和依賴,讓景煜剛升起地想要說教她一二的話語拐了彎。

“婚事是你我二人的,不需你一人周全,若有應付不來之處,隨時可遣人來找我。”

齊凌瓔唇角輕揚,“雖然麻煩,卻不是應付不來。你我二人之事不變,長姐那邊再是找事,也翻不過天去,景大人無需為此擔憂。”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也不見波瀾,景煜心裡又滿意一分。

一個合適的管家理事的主母,就該不慌不忙,做事不疾不徐,有所規劃。

景煜笑著點點頭,將另外一件擔憂的事也說了出來。

“新府邸的修建雖然已經快完成了,但是,我們暫時沒辦法直接搬過去,我們需要先在景府住些時日,才能出去開府。”

景煜說完看向齊凌瓔,眼神裡帶著探究和考察。

齊凌瓔不慌不忙地捻起塊糕小小的嚐了一口,這才笑著說道:“這掌櫃的說這糕是新方子,嘗著同前些日子的那些,左不過甜了些,其他也無甚區別。”

景煜也笑著捻起一塊糕,“你這是無所畏懼了?”

“怕啊,怎麼會有人不怕呢?”,齊凌瓔擦擦手,認慫認得坦蕩。

“景大人不同於一般郎君,後院的陰私腌臢,您這些年怕是最清楚的。”

齊凌瓔話說得嚇人,景煜卻不見她面色慌亂,便不急著說話,反倒是靜靜等著。

“只是,我既然選擇了您當同路人,那麼就該共擔危險。您的繼母就算是妖魔鬼怪,我都會想辦法幫您守住後方的。”

她將身前清茶端起,輕碰景煜手中茶盞。

“當然,還請景大人在能照拂時多多照拂,我便以茶代酒,當您應下了。”

她不待景煜回答,仰頭將手中清茶飲盡。

景煜見她又笑盈盈地看向自己,眼底閃著似乎佔了便宜的狡黠。

景煜無奈搖頭,抿了一口茶。

齊凌瓔見他算是應下了,便讓絲竹取來一個罐子。

“上次方嬤嬤的事,多謝景大人幫忙。”

景煜開啟罐子,清雅的茶香便飄了出來。

“這茶喝著清甜,有股慄子的甘香,我好不容易才從父親那裡討了些來。麻煩景大人帶回去給茜雪姑娘,上次方嬤嬤那事,讓她受罪了。”

景煜合上罐子,有些不在意地笑笑,“茜雪不是那般小氣之人,你且寬心。”

景煜話是這麼說,齊凌瓔給的賠禮卻還是代茜雪收下了。

“方嬤嬤之事你可料理清楚了?”,景煜開口問道。

“母親放在我院中的釘子,當然是拔了扔的遠遠的才好。不過,現在還未離府,暫且不敢做得太明顯,誰知沒了方嬤嬤,又會塞什麼人進來。”

齊凌瓔將方嬤嬤的近況隨口一說,“我剛好也趁著這個機會把院裡好好梳理一遍,到時候會給您遞個單子。”

她看向景煜笑得溫婉,語氣卻冷冷的,“到時候就勞煩您尋個由頭髮作一番,別讓他們跟來。剩下的人……先不著急。”

景煜見她早有想法,便不再多話。

他將整理得關於婚事細節的事,又同齊凌瓔商討了一遍,待所有問題都得了回答,景煜便想著告辭。

齊凌瓔從袖口中又掏出一個厚厚的紅封遞給景煜。

“馬上除夕了,勞煩景大人替我同茜雪姑娘問個好。”,她說得自然,輕輕一推,就將紅封擱在了景煜手中。

景煜掂量了一下手中紅封的重量,不由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