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為女子,我能理解你失了身子的艱難,所以,我認同阿煜該是給你個名分,不要讓你難做才是。”

茜雪嘴唇緊抿,心裡不知為何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她一直想著脫了奴籍,離開景府,過平靜普通的日子。

可是,景煜所重視之人,沒有一個是願意她留在景煜身邊的,這個認知,讓她無法控制地有些難過。

“以阿煜現如今的身份,想要納個清白有學識的都良妾並不是難事,如今,你得了這個位置,就該好生努力,莫要讓他丟了面子才是。”

茜雪的手指絞著帕子,一如任何時候一般默默地聽著。

“仗著寵愛就胡作非為,欺負他人之人自然可惡,可是,你現在這般唯唯諾諾,說句話都能嚇死過去的模樣,也同樣上不得檯面。”

茜雪聽著四皇子妃的叮囑,感覺四皇子妃好似景煜的母親,想著幫他把關後院之人的行事做派,好給景煜以幫襯。

茜雪知道四皇子妃這話都無惡意,都是為景煜著想,便點點頭,將這事一一應下。

“奴婢多謝四皇子妃提點。”

四皇子妃微微頷首,“我知你以前是丫鬟,很多習慣和思想是十來年養成的,一時改不過來。我也沒指望過你幫阿煜爭光添彩,只要不丟他的面子就行。”

“就像是什麼,身份啊,低賤之類的話,切莫再說了。你現在是阿煜的人,同他是一體的,你在人前低賤,連帶著阿煜都會被人低看了去。”

茜雪猛然反應過來她長久以來用於保命的自貶,因為身份的改變,有些場合已經不適合再用了。

可是,她的處境哪是這麼好改變的。

“奴婢自貶,很多時候不過是因為其他人願意聽罷了。”

四皇子妃眉頭一皺,“此話何意?”

“這是以前奴婢剛學規矩時,有個嬤嬤教奴婢的。奴婢們身份低微,本是沒資格入貴人們的眼的,現在因少爺之故,才得貴人們多看一眼,若此時自矜身份,怕是會讓貴人們心中不快。”

茜雪說得陳懇又坦蕩,她這些年來就是靠著這些小心,才活到今日的。

四皇子妃卻不屑地冷嗤一聲,“真正明事理的人,才不會揪著身份,地位之類的不放。你若將自己圈在身份的牢籠裡,反倒會落了下乘。”

四皇子妃這話一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對。

“你剛剛是覺得,我也如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昏庸之人一般?”

茜雪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皇妃自然不似那些平庸之輩。只是,奴婢自小生活在景府,捧高踩低,以身份論高低之人見得太多了,似皇妃這般之人,實在是太罕見了,一開始自然謹慎了些。”

茜雪說得誠懇並無諂媚恭維的意思。

四皇子妃這才終於正視了她,“你這個角度,我確實是第一次聽。”

茜雪露出個淺笑,“這些自保之言,只有在奴僕當中才會當真理般傳來傳去,應當不會有人專門同您說這些。”

她自進了這個房間起,第一次正視四皇子妃,語氣也努力保持著平穩。

“若是一般俗人,奴婢的自貶之語,不會犯錯。若是碰上您這般明理之人,對於奴婢的自保之舉,也不會苛責和怪罪。”

四皇子妃終於輕笑起來,看向茜雪的眼神少了幾分看不上。

“之前還說你個悶葫蘆,現在恭維起我來,倒是妙語連珠。”

茜雪努力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不讓自己在四皇子妃的氣勢壓制裡顯得慌亂。

“這麼看來,你也是個有趣的,阿煜平日裡同你待在一起,應當也不錯。總比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在家裡沉默著強。”

四皇子妃下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