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樓外的樹陰下傳來最清淺的蟲鳴。
白梨圓溜溜的眼睛在黑暗中合上,百思不得其解。
過去的事情怎麼改變呢?
她沒能力阻礙胡女士的思想。
白梨不斷告訴自己,她的人生也就這樣了。
胡女士早就把她的人生設計好了。
她只能在這兩個月的暑假,多讓方野開心。
懷著這樣的想法。
這一晚上,白的睡眠情況徹底失衡,一直到凌晨兩點才睡著。
不知道是陷入了什麼可怖的夢境,她整張臉貼在枕頭上,身子蜷縮成一團,表情莫名痛苦。
思想被束縛,人的嘴角就不會向上。
六月在這一場酒局中悄然離去。
進入了更加炎熱的七月份。
整座古城的綠化帶變成了深綠色,這個假期是真的悶熱。
白梨接連幾天都早早起床,買了早餐放在桌上,然後儘可能的把家務做好,再努力畫畫,從早畫到晚。
一單賺來的幾十塊錢通通攢著沒動,她準備走的時候留給方野。
方野把這些細節都看在眼裡,但他沒說什麼,依舊是每天都出門。
新的一月來臨。
他好像很忙。
忙的沒空再去管這些。
卻又在飯點的時候給白梨發資訊,詢問她吃了什麼。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
七月中旬的一個早上。
白梨就是被他的資訊叫醒的。
抓起手機,她先看了眼時間。
——上午十點半。
起的很晚,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忍著喉嚨裡的啞意,她開啟微信,點開方野的頭像框。
【方野:起了沒?】
白梨快速在螢幕上敲下幾個字。
【白梨:起了的。】
可能是隔了幾分鐘,方野沒看手機了。
白梨起身去浴室洗漱,照鏡子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眼睛不太對勁,原本眼白的部分似乎感染了,轉化成了鮮紅的顏色。
眨眼的時候有乾澀的癢意,動不動就想伸手去揉搓。
燈光照進去的時候,好像一隻吸血鬼。
白梨眨了眨眼睛。
點進百度裡。
在搜尋欄上打出自己的症狀。
【眼睛乾澀發紅是怎麼回事?】
點進詞條裡,百度很快給了她一圈答案。
一一點進去看,醫生們的口供不一。
有說是長期過度用眼導致的眼部疲勞。
有說是不注意衛生導致的結膜炎。
還有說乾眼症、青光眼,感染性心內膜炎的。
白梨越往下看越覺得慌,直到她看到一條恐嚇式的內容。
——如果不抓緊治療,有可能會導致失明。
“……”
白梨閉上眼睛,默默把手機關上,果然有病不能問百度,動不動就是要命的大病症。
看了一圈,她覺得最符合的答案就是那條用眼過度了。
這幾天一直在畫畫,幾乎沒怎麼注意休息。
收益當然是很不錯的,攢了好幾百塊。
對於中學生來說,已經是不錯的收入了。
眼睛已經生病了,隔一會就又癢又疼,當然沒法繼續畫畫了。
她抱著被子開啟電臺,靜靜趴在床上休息。
她聽的電臺一般都是精神療愈向的。
欄目主持人的風格也多變,偶爾會放一首舒緩的音樂,偶爾又會讀讀者的來信,偶爾還會播放大自然的下雨流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