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和石蘭於七點五十回到地市。

彼時夜幕已落下,奉宸宮裡的燈皆已燃起。北苑的上君與早上領了任務的下奴都去了朱雀樓,地市裡靜悄悄的,好似一個人都沒有。

石蘭準備回去宿舍睡大覺,她今兒陪時煙練了一天的飛行,感覺累很了,這時已連眼睛都睜不開。

時煙望著她:“你有這麼累嗎?”

石蘭:“累啊,比出去做一天任務還累。”

時煙:“你不就是踹我下崖嗎?有什麼好累的?”

石蘭炸毛了:“你個沒良心的,要不是我一次次地飛去崖下把你扛回來,你早死了八百回了,你知道你有多重嗎?”

時煙感覺耳朵嗡嗡的,誠然,她是忘了石蘭還要下崖去救她,可石蘭的反應未免也太激烈了點。再說,她哪裡重了,她明明才不到一百斤!

“那你回去先回去休息吧,我先出去一趟。”

石蘭感覺錯愕:“這個時辰了,你要去哪?”

時煙:“朱雀樓。”

石蘭:“你今兒不是輪空了嗎?還去朱雀樓做什麼?”

“我是輪空了。”時煙說,“可是白朮領了任務,這時候他應該也回來了,我得去看看他。”

按理說,石蘭應該不認識白朮,畢竟她二人的名字都是這兩天才確定,以前就算相識,也應該不能把人和名字對應起來。

但石蘭竟然表現得跟白朮很相熟:“他本事挺大的,應付一下靈君的任務應該沒有問題,你不用擔心他。”

時煙很驚訝:“你認識白朮嗎?”

石蘭:“認識啊。”

見時煙似乎不信,她又說:“他來奉宸宮第二天我們就認識了,他當時什麼都不懂,我怕他得罪上君,就指點了幾句,他一直很感激我。”

……

她不是今日才知“姓名”為何物嗎?

為什麼能這麼自然地把“白朮”和他的人聯絡起來?

時煙無法理解,但她已沒有時間理解了。

現在已經七點五十五,她再不過去,白朮交完任務出來看不到她,恐怕會直接回宿舍。她如今和白朮是同盟,她都學會飛行了,自然得第一時間告訴他。

“我不跟你說了,我先去朱雀樓了。”時煙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也不管石蘭還想說什麼,徑自朝外走去。

“哎——”石蘭在她身後喊,“反正他也會回來,你在地市門口等是一樣的。”

時煙衝她擺擺手,讓她先回去休息。石蘭見她不為所動,轉身離開。

時煙自然知道白朮會回地市,但她想要第一時間看到他,他今早領了任務,說是很簡單,可只要是任務,就會有風險,她想要快些看到他還好好的。

她一個人來到朱雀樓門口,站在角落等。

八點整,一眾下奴被分散帶到各處。

八點十分,陸陸續續有下奴出來,但時煙沒看到白朮。

八點二十,出來的下奴多了很多,時煙踮著腳在人群中搜尋,仍然未能見到白朮。她心裡開始隱隱有些擔憂。

八點半,出門的下奴開始減少,逐漸地只剩下零星幾個,他們多垂著頭,耷著眼,看起來很是頹喪。等這幾個都走完了,時煙還是沒看到白朮。

她心情變得焦躁起來。

這時候,女上君出來了。

早上正是她給白朮派發了任務。

時煙來不及多想,徑直攔在她身前。

“下奴斗膽,有一事請教上君。”

女上君未料到有下奴敢攔她的去路,十足驚愕。她抬眼見到時煙,擰起眉頭。

“就沒人告訴過你,位低者不可衝撞位高者嗎?”

女上君聲音很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