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竹將新的八角、丁香和元胡留下,又出門去給候在門外的新人分配住所。

新的八角看起來還很小,眼睛汪汪地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新的丁香溫婉嫻靜,銀竹走後第一個向時煙施禮。新的元胡頗為內斂,兀自坐在原來丁香的床上,整理起她帶來的衣裳和被褥。

許是時煙滿身血漬過於可怖,她們三人都未靠近她。時煙想到自己初為新人時的惶然,主動問道:“你們是今日才來奉宸宮嗎?”

新的八角道:“是啊,我聽說這裡缺人,就想著來試試,沒想到居然被選中了。”

她的語氣很雀躍。

新的丁香說:“爹爹說奉宸宮薪俸高,讓我在這裡待幾年,為兩個弟弟掙夠彩禮錢再回去。”

新的元胡未立刻回話,新的八角已問道:“元胡你呢?你是因何來到這裡的?”

“我是被抓來的。”新的元胡冷冷說。

“抓來的?”新的八角和丁香都感到很震驚。

“是的。”新的元胡仍整理著她的衣裳,“我本是山間修行的一隻蛾,捕食時一時疏忽,鑽進一張大網,再醒來我就到了這裡,遇見了你們。”

新的八角好似發現了新大陸:“哇,那你可真是好運氣哦,我們那兒的人想進奉宸宮別提多難了,我僥倖能進,都算是祖上冒了青煙。”

新的丁香亦道:“爹爹也說,能被選入奉宸宮是我的福分,讓我好好為上君們做事。”

“呵。”新的元胡冷哼一聲,“這種地方你們想來我可不想來,我只想好好修行,有朝一日飛昇成仙。”

“可是這裡也可以修行啊。”新的八角說道,“奉宸宮是建在玉鳧山上,玉鳧山可是座仙山,比你原來待的那種不知名的野山要好多了。”

“……”時煙實在不知,是該說她天真,還是單純。

“呵——”新的元胡又“哼”一聲,她似乎知道些什麼,並未接話。

新的丁香道:“你既不願待此處,為何方才上君問時,你未明言?方才上君也說了,若是有人不願,可以送他離開。”

“對啊,對啊。”新的八角說,“你完全可以說出來的,你要是說出來了,上君不會強迫你的。”

新的元胡終於把衣裳整理好了,她將它們全摞在床頭,用眼睛指了指時煙:“你們看到她了嗎?”

新的八角和丁香困惑地望向時煙,又困惑地點頭。新的元胡道:“她大抵就是說了句開罪上君的話,或者是做了件不得上君心意的事,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上君們說是可以直說,誰知道我真的直言了,他們又會不會變臉。”

新的八角登時驚得臉色煞白:“她她她——她真是因為開罪上君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她眼神四下在飄忽,一會兒飄到時煙身上,一會兒又飄到新的元胡身上。新的丁香也很震驚,她望著時煙,似在等她的答案。

時煙這時仍滿身鮮血,她本想否認,告知她們實情,可轉念一想,用自己做個教材,讓她們提前認知到奉宸宮的真相也未嘗不可。

於是點頭:“元胡說的沒錯,我今天確實因為說錯話激怒上君,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新的八角嚇得幾乎要跳起來:“上君們這麼狠嗎?”

時煙:“這已算輕的了。”

新的丁香大抵從未打過這樣慘烈的工,嘴唇已在發抖:“可爹爹怎麼說,奉宸宮的上君們都很好,讓我不要忤逆他們?”

“你是不能忤逆他們。”新的元胡說,“因為,你一旦真的忤逆他們,你就會沒命了。”

新的八角和丁香又把視線投向時煙,時煙雖然因為欺騙內心有點愧疚,但想到這是為他們好,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新的八角嘶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