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曄留步。”

就在時煙不知如何是好時,銀竹出聲了。這已是她第四回幫她了,時煙覺得她簡直就是自己的再世恩人,永遠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銀竹與靈曄上君同級,是以直喚姓名。

“銀竹何事?”靈曄上君頓住腳步。

銀竹來到靈曄面前,指著時煙說:“她今日的任務是我發的,應當隨我去見聞風靈君,你現在卻要帶她去見無赦靈君,想是你弄錯了?”

時煙覺得她簡直就是救世主。

靈曄道:“我適才已核查過,她手中有我給的桃花瓣,上頭寫的也確是我分派的任務,我沒有弄錯。”

銀竹做出思索狀:“那可就奇怪了,一個下奴,焉能得兩份任務?”

靈曄嗤笑道:“興許是你弄錯了。”

銀竹於是朝向時煙:“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我給你的花瓣拿出來,讓靈曄上君看看。”

時煙趕緊伸向袖中,這個世界的衣袖都很寬大,為了方便也為了符合這個世界的習慣,她在裡頭偷偷縫了幾個口袋,她每次領了任務,都會將花瓣放在其中一個口袋裡,直到任務時效過去,花瓣消失。

然,她在裡頭摸了又摸,卻只摸到方才靈曄探到的那一瓣。她把那片花瓣捧給銀竹,銀竹臉色明顯緊了一緊。

“你看到了,這上頭寫的是無赦靈君的指令,她今日承的,就是我的令。”靈曄說。

時煙感覺很抱歉,她單以為相撞那一下,山藥和芡實只是把她的花瓣放在了她身上,卻未想到,她們竟是直接將它換了,她這時拿不出銀竹的花瓣,便讓銀竹也隨她一般騎虎難下。

“可是,她是聞風靈君親定的。”銀竹仍舊淡然,“早晨,聞風靈君親點了她,並且指明讓她接一片空花瓣,聞風靈君的指令,我不會違逆。”

“那便是你認錯了人。”靈曄亦神情輕鬆,“下奴那麼多,長得又都那麼像,你認錯人也在情理之中,她身上可沒你說的空花瓣。”

“我不可能認錯人。”

“那你要如何解釋這片花瓣?”

“也許……是有人把它換了。”

時煙眼睛“倏”地一亮。

兩位上君的對峙,她是萬萬不敢說話的,但她一個字沒說,銀竹居然就猜到了。

銀竹上君,你就是我的神!

“她的花瓣是我親手給的,旁的人我可能認錯,但她絕對不可能。我已為她派了一個月的任務,若她手中拿的是靈曄你的任務,便只有一種可能:有別有用心者,調換了她二人的花瓣。”

時煙巴巴地望向靈曄。

銀竹都這麼有理有據了,他應該可以認可的吧?

“你的猜測是有可能。”

時煙心中一喜。

“但……我不在乎。”

……

這……幾個意思?

靈曄似乎猜到她會不解,特別貼心地解釋,當然,靈曄的話還是對銀竹說的。

“你我都是為靈君做事的人,該知道,靈君們從來不在乎事情由誰去做,只要我們按時把任務分下去,再按時領著人去向他們覆命,便可以向他們交差。至於哪個下奴領了任務,哪個下奴又和旁的下奴換了任務,靈君們根本不會關心。靈君不關心,我便也不必關心。”

又說:“你也不必關心。”

“可你若這般草率行事,明知其中有問題,依然任之由之,這會讓下奴們疏於為上君們效命,反而將心思放在彼此坑害上,這於你我,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又如何?”靈曄說,“奉宸宮本來就是適者生存,上君與上君之間彼此爭鋒,下奴與下奴之間有些爭端也是常事,勝者王,敗者寇,天然的定律,銀竹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