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啊。”時煙胡亂說道,“午休時間就那麼一點,我們難得有時間約個會,麻煩您給個方便。”

白朮二號眼睛一亮,聽到時煙說是要與他約會,他很欣喜。

但宿珩二號很驚訝:“還真是約會啊?”

時煙點頭:“是啊。真是約會。”

時煙本來以為,她這樣說了,與宿珩二號的故事也就沒了。

誰知,宿珩二號意味深長地一笑,然後舉起了手。

“老師,這兒有人早戀。”

“……”

還興告老師的?

你能想象嗎?一個詭譎莫測的星君,在一個與他完全割裂的環境,居然摒棄掉了那些逗弄人的手段,跟個小學生一樣的舉手告老師?

時煙反正想象不到,就是看到了,她亦覺得玄幻。

然而,他告的那個老師很快就過來了。

“誰和誰早戀?”

是時煙從前的教導主任,當初她忘了寫名,就是他堅持讓她吃鴨蛋,說是讓她長記性。

她也確實長了記性,只不過長的是她對高三這一年灰暗的記憶。

“他們兩個。”宿珩二號指著時煙和白朮二號說。

時煙心裡直抽抽,即便明知是幻境,對這個教導主任,她亦沒來由地恐懼。

“不是的,老師,我們沒有早戀。”白朮二號說,他望著時煙的目光很悲涼。

大有一種“沒事,不管天塌下來都有我扛著”的就義感,亦有一種有情人難成眷屬的悽苦感。

“沒有早戀坐在一起幹嘛?”教導主任拿出他的紀律記錄本。

“老師,您真的誤會了,我剛才是有問題要請——”白朮二號還想狡辯。

但教導主任沒再給他機會:“你們兩個,待會兒回去給我寫一萬字的檢討,再去操場跑十圈,以後不準再讓我看到你們在一起了。”

白朮二號慘兮兮地望向時煙,眼裡臉上寫的全是抱歉,好像他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對不起時煙的大事。宿珩二號倒是在旁看著,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時煙忽然意識到,原來當年覺得過不去的那些坎,重新經歷一遍,就連自己都覺得幼稚。

——是的,當初時煙向那個男生表白以後,因那個男生及其朋友的嘲笑,最終鬧得人盡皆知,她的老師和教導主任自然也都知道了。

一開始是她的老師,苦口婆心地跟她說,她現在高三,應該以學習為重,談戀愛什麼的大可以上大學再說。

後來是教導主任,他以為時煙冥頑不靈,想盡各種辦法想讓她回到正道,找同學找家長罰寫檢討罰跑圈,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那些看熱鬧的同學就越是會嘲諷,對那時的時煙傷害也就越深。

時煙並非單因“表白被拒”而深陷泥沼。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當時出現在她生命中的每一個人。

“老師,您這樣判斷是否過於簡單粗暴了?”

教導主任說完處罰,正要走,時煙起身問道。

“你說什麼?”教導主任難以置信,他不敢相信有人敢反駁他。

“我說,您不問青紅皂白,就說我們早戀,不太講道理吧?”

“我沒有不問青紅皂白,我親眼看到你們坐在一起。”

“坐在一起的人多了,我和他坐在一起,和他也坐在一起,依老師您的邏輯,我莫不是要同時和他們兩個人談戀愛?”時煙依次指著白朮二號和宿珩二號,方才宿珩二號在叫老師的過程中坐在了白朮二號身邊。

“這……”教導主任語塞了。

“老師,您給的處罰,我不認。”

心裡有對過去的不忿,又有在奉宸宮憋屈了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