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一直目送著沈確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她扭身看向旁邊的曹聞溪,她亦望著沈確離去的方向,眸底劃過一抹黯然。

“曹寶林,你身子不好還是別站在分口上了,回頭在又病倒了。快回宮歇著吧。”

“方才多謝妹妹出手相救,若不是妹妹及時出現,我還不知道要受莊才人怎麼樣的刁難。”

說著,曹聞溪重重朝祝慈拜下去,“請妹妹受我一拜!”

“寶林快請起。”祝慈笑著伸手將曹聞溪扶起來。

“我也沒幫上你什麼忙,要不是皇上恰好從這裡經過,怕是我今日也逃不掉被莊才人羞辱。我們兩個都應該謝謝皇上才是。”

祝慈笑的溫和,不著痕跡的話鋒一轉,“寶林是住未央宮是麼?未央宮離這裡足足半個時辰的路程,寶林怎麼想起到這來散心來了?”

“我本來只想在附近轉一轉,只是突然聽宮女說春色苑的梨花開的極好。忽然思鄉情切,想起家中的姨娘,最喜歡的就是梨花,所以便不覺路遠了。”

曹聞溪微微一笑,烏黑的髮間斜簪了一隻七寶珊瑚髮簪,映得面若芙蓉。

她聲音極輕又十分溫柔,彷彿抓不住的風,“不管怎麼說,今日多虧了妹妹仗義出手。等改天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

“寶林既然喊我一聲妹妹,何須還如此客氣。”

祝慈莞爾一笑,輕輕拍了拍曹聞溪的手背,“若是寶林不嫌棄,我便叫你一聲姐姐,怎麼樣?”

“求之不得。”曹聞溪自入宮以來,一直飽嘗冷暖白眼,還從未有人如此和顏悅色,親和友善的跟她說過話,不禁鼻尖微微一酸。

“我該回去喝藥了,就先走了,改日我再去看妹妹。”

說著,曹聞溪行了個萬福禮,轉身走了。

“我們也回去吧。”祝慈也有些累了,回身往回走。

“這曹寶林可真是可憐,奴婢看她身上穿的衣裙,洗的都快爛了,連宮裡奴才穿的都比她好。”

珠英唏噓道:“可見不受寵,就算住在未央宮也跟冷宮差不了多少。”

“是啊。宮裡的人慣是會拜高踩低,趨炎附勢的,誰得寵就巴結誰。反之亦然。”

這也是祝慈為什麼費盡心思,不擇手段也要爬上龍床的原因。她要是一直做宮女,說不定哪天就成了旁人的替死鬼,連給她收屍的人都沒有。

所以她只能往上爬,成為這世間最尊貴,最有權勢的女人才能護住自己!

“曹寶林過成這樣,確實是叫人心疼。不過這樣的日子,她怕是也過夠了。”

珠英滿臉疑惑,“這話怎麼說?奴婢不明白。”

“你還真信她說的什麼,因為思念家中姨娘,所以才大老遠去春色苑的鬼話?”

祝慈揚眉輕笑,“就算她這話說的是真的。可曹寶林自從進宮之後一直都沒有機會侍寢,又身子孱弱,應該從未有機會見過皇上。

加上皇上今日又是穿的便裝,她又是如何確定對方一定是皇上的?她難道就不怕弄錯了?”

“您的意思是說曹寶林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皇上會經過春色苑的訊息,所以想跟皇上來個‘偶遇’,卻不料莊才人恰恰也是這麼想的,兩人正好碰個正著。”

珠英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是說不上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主兒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

“可曹寶林要是想‘偶遇’皇上,為什麼不打扮的好看一點啊?就算今兒沒有莊才人,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入的了皇上的眼。”

“皇上平時見過了妃子們濃妝豔抹,乍一碰到曹寶林這種清新之色,反而叫人記憶深刻。”

男人都是看臉的,就算是見慣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