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柳找來紙墨,寫了一封信,是給盛橋的。

信上約盛橋今晚見面。

已經到了正午,盛柳拿起自己帶在身上的乾糧,隨便吃了兩口。

“鳥的事,你怎麼沒有說?”盛乾剛剛一隻腳踏進帳篷,便聽見盛柳冷冷的聲音傳來,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難免不是他們為了混人耳目編造出來的......”

“身為一方將領,你要知道,如實上報!”盛柳的語氣重了幾分。

“身為一方將領,要是隨便就相信別人的信口雌黃,什麼所謂的怪神亂力,那整個軍營都會惴惴不安。”盛乾不服道。

把手上端著的一碗飯菜放到盛柳的桌子上,盛乾便要退出門口。

“你信與不信,都應當如實上報。”盛柳還是冷著聲音。

“堂姐也說是上報了,要知道,我的上方,不是你。”盛乾斜斜地瞥了盛柳一眼。

“行,就算是為了軍中的安穩,但是你為什麼割了他們的舌頭?”

“流言傳得有多快,堂姐不會不知道。”盛乾冷著臉淡淡道。

“是嗎?”盛柳厲聲道。

“好吧,也有一定的洩憤的成分在。”盛乾擺了擺手,他知道盛柳不會相信自己的說辭,也沒想著要裝。

“算了,軍營中的事,我原本就不想多管。”盛柳看著盛乾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皺了皺眉。

要不是為了盛含,盛柳根本不願意這樣奔波。

“哥哥既然把營中的大小事交到你手裡,我也給你自己處理的權力。刺傷哥哥的事,我不查了,到時候,等著你的交代。”盛柳淡淡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人泰然處之,自己也沒必要上趕著當驚弓之鳥。盛乾雖然脾氣惡臭,但是盛含看重,盛柳也不想沒事找事。

盛乾沒有做聲。

“當下軍心渙散,你要適時找一個靶子。”盛柳的語氣溫和了些,看著一臉不服氣的盛乾。

實在看不下去,便轉過了頭。

總得要提醒兩句,當下哥哥在家裡還算安全,追查兇手的事,交給盛乾,亦或是等哥哥醒來自己追查,都沒什麼所謂。

盛乾點了點頭。

盛柳突然又想起什麼,接著道:“哥哥起兵無名,父親說全憑你們做主,我當然也沒有什麼資格插手,但是,要知道,現在軍營的形勢早不是起兵時的一片向好了。”

見盛乾不做聲,盛柳嘆了口氣,道:“軍營裡的怪病現在怎麼樣了?”

這次過來,不是為了興師問罪的。

她倒要看看,這怪病是怎樣的怪法。

“很不好。”盛乾終於開了口。

“帶我去看看。”盛柳點了點頭,溫聲道。

盛乾帶著盛柳,越過正在訓練的軍隊,兩人走到了營地後方,地上的雜草漸漸高了起來,想來是後面沒人打理,之前這後面是沒有人住的,軍隊裡突然發生怪病,醫師們又束手無策,擔心傳染,便在後面單獨重新建了一塊營地,專門留給那些感染的人,後方隔著高高的一塊土牆,土牆邊還守著兩三個人,都帶著面罩。

守衛見盛乾來了,連忙迎了上來,看見盛乾身後還帶著一個女子,好奇地打量過去。

“副帥。”一個士兵道。

盛乾點了點頭,接過士兵遞來的面罩,自己戴上。

“裡面怎麼樣了?”盛乾皺著眉頭道。

盛柳也接過面罩戴上,味道被沖淡了些,但是還是久久縈繞著。

靠近後方,盛柳就漸漸聞到了傳說中的那種腐臭味,像是屍體在夏天被暴曬時發出的臭味,讓人直犯惡心。

“今天又送進去了幾個。”士兵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