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盛柳又去了一趟沈宅。
回來這幾日,盛柳給盛橋寄了好幾封信,其中一封,就是關於沈成的。
盛橋告訴盛柳,昨天夜裡到今天,沈南已經出了三起人命,每一起都是被什麼東西活活勒死的。
進了宅子,原本雜七雜八散落在地上的碎塊已經不見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堆堆黑褐色的液體,盛柳朝自己前天夜裡被困住的小屋走了兩步,又轉過身盯住地上的液體。
盒子裡那些粘糊的東西!
盛柳走到一塊乾涸的液體前,隱隱約約也聞見了同樣的香味。
進了屋子,盛柳小心翼翼地靠近梳妝檯,拔出手中的劍。
櫃子裡面空無一物!
盛柳又警惕地檢視了一遍四周,白綾不在了!
沈南的幾起慘案,應當就是那白綾所幹。
這樣想著,盛柳越發覺得一頭霧水。
儘管櫃子上的封印已經破損了一角,但是和白綾關在房間裡時,盛柳並不覺得它有多想要出來。
而且攻擊盛柳,也似乎是因為盛柳動了那隻步搖。
後來盛柳莫名其妙睡去,再醒來時,陣就已經被有心人破了,小廝也被掛在了樹上,死狀極慘。
那刻意引盛柳進來,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隻步搖,確實是採瑤當年送給自己的那隻,可是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沈成母親不是自縊而死。
沈府對外傳的是病逝,盛橋查到沈成的母親是被毒死的。但是,無論是哪種,似乎都跟屋裡的那條白綾沒有任何關係。
白綾?棉布娃娃??
盛柳離開了沈宅,到了城郊的一片小樹林裡。
四周靜得出奇,連蟲叫聲都沒有。靠著冷白色的月光,盛柳勉強能夠看清腳下的路。沿著草被踐踏過的痕跡,盛柳在樹林裡轉著圈子,最後找到了一座低矮的土包,土包前面還放著幾隻盤子,盤子上空空如也。
盛柳原本是打算帶一隻鐵鍬,但是路上的店鋪都已經關了門。
看了看手上白白淨淨的劍,盛柳狡黠地微微一笑。
泥土被甩上來,盛柳已經挖了一尺深,終於隱約看見了一匹草蓆。
小心翼翼地掀開草蓆,儘管有準備,盛柳還是深深倒吸了一口氣,眼前,躺在草蓆裡面色猙獰的男子
——就是沈成。
盛橋告訴盛柳,沈成在盛柳失蹤的第五天夜裡,被沈宅裡的幾個老僕人發現掛死在了樹上。
從沈大人死後,沈府裡就漸漸衰敗起來。沈夫人帶著女兒回了孃家,幾個小妾樹倒猢猻散,帶走了沈家大部分財物,僕人也是紛紛離開,另尋他主,只留下了幾個念著舊情又恰好無處可去的老僕人,呆在府上,守著沈家唯一的少爺,沈成。
當天夜裡,幾個老僕人坐在一塊吃飯。
吃完後,一個老婦人道:“少爺這幾天都不見到廚房來。”
沈成平常都是到廚房同幾個老僕人一塊吃飯,他一個人不在大廳裡吃,起初幾個僕人還覺得不可,這樣過了快一年,大家便都適應了。
有些時候,沈成不會過來吃飯,一兩天吃一頓。老僕人們便也不去過問。
但是,這次似乎很久沒有見到沈成了。
聞言,其他幾個老僕人也是有點奇怪,一個老伙伕便道:“我去看看少爺吧。”
到了後院,老伙伕敲了敲門,沒人應聲。想著少爺估計是出去了,要走時,發現樹上搖搖擺擺地掛著什麼東西。定睛一看,嚇得霎時間坐到了地上,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樹上,血淋淋的掛著一個人!!
把沈成草草下葬之後,幾個老僕人就逃也似的趕忙離開了沈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