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衣局的人已經在為我籌備登基時的凰袍了。

自然,還有行之遠的。

我雖允了他的位份,但他也只是個傀儡帝君。

他是我障眼的法子。

也是我拉攏西陵的人脈。

也是因為他,我才能在西陵這麼順利的活下來。

如此,支國與西陵,也算是聯姻。

原本我在西陵創下的那些業績,也被人得到了肯定與證實。

西陵的百姓擁護我,因為我傳播了農法,讓更多的人能吃上了飽飯。

西陵的將士追隨於我,因為我屢戰屢勝,也因為知意的醫術,治好了很多的人。

西陵的女子信奉我,因為我開創了第一支,可以征戰沙場的女子兵隊。

我想著,這一路走來,好像很難。

但因為我的身份,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便利了起來。

如果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子想要做這些事情,必免不了四處碰壁。

因為我是長公主,我才能更好的去創造這些。

因為我受了天下人之養。

我必當報以天下人。

因為我和行之遠的聯姻,西陵和支國的關係,也從一開始的水深火熱,漸漸平息了下來。

不過也少不了有偏激的人,他們不承認我的作為。

趕製衣裳需要時間,再快也得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裡,我便開始清算前朝的奸臣。

所有姜黨,楚黨,被我通通抄家罷免。

朝中許多大批次的換血,我便提拔了桑菊納一行智謀出色的女子。

其餘不太瞭解朝政的女子,便讓她們從底層做起,開始跟著桑菊納一起試著管理。

姜貴妃,不對,是姜眠安。

她在終明允得知姜戎通敵叛國之後,便被打入了冷宮。

說是冷宮,其實是把她關進了自已宮中,撤走了宮人,所有的擺件飾品也被通通收回。

那日,閒來無事,我便帶著知意去看了這位故人。

披香殿早已沒了往日的輝煌。

寒雪將那披香殿層層籠罩,枯葉和雪色融為一體,夾雜著灰塵。

看守的侍衛推開了披香殿的大門,迎著我們走了進去。

我擅自闖入了披香殿的正殿,卻只見姜眠安正愣愣的端坐在貴妃榻上。

榻邊的小桌上堆滿了早已乾燥腐敗的點心。

就連她身上蓋的那條羊絨毯子,也被老鼠咬出了無數的窟窿。

冬日雪光甚亮,我揹著雪光走近了她的面前。

她用手徐徐掩了掩面前,遮住了突如其來的亮光。

用著那沙啞哽咽的聲音朝著我發問。

“你是……誰?”

我站立於她的面前,與她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

我想她是看不清我的面龐的。

一強一弱的陰暗對比,籠罩住了我的身影。

她猜不透。

“我是來救你的人。”

“哈哈……哈哈哈……”

她似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用著那嘶啞又幹澀如厲鬼的聲音放聲大笑。

“哈哈哈……救我……哈哈哈……”

她半仰在貴妃榻上,也不知是在嘲笑著自已的命運,還是我的身份。

“我是終無雙。”

我淡淡開口,從她的面前挪開,直至她的身側。

我避開了那光亮,在那灰暗的地帶,站立著,試圖讓她看清楚我的容貌。

她的目光隨著我的行動移動著,直至停下。

她先是一愣,原本的笑聲戛然而止,只留下她喉管裡發出的一陣陣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