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舅所言,終明允是打算先行調整五日,先鼓舞士氣,再對西陵進行圍攻。
但說服眾將士卻是一種難事。
就算我說的天花亂墜,那也是後言。
我一時無法實現這些。
更何況,父權制的社會延續了上百年,乃至上千年。
這幾千年的灌輸,與教育,並不是我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人們只注重自己的利益。
更何況在這種緊要關頭。
我不覺得自私自利是一個貶義的詞彙。
相反,我覺得我自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人是要為自己而活的。
我要在適宜我生存的條件下,再考慮其他因素。
突然想著改變,我便要去想,他們,大家,需要的,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人心是個很好的東西。
也是現在我最不可或缺的東西。
在終明允人心盡失的時候,我要拉攏他們。
我也是一個自私的人。
我想要我自己好過。
更希望,是由我,來改變這個國家近百年來的制度。
不論對錯。
總要做出改變。
第三日,堯副將便帶領著西陵的所有兵馬到了邊關。
在他臨走前,我特地囑咐了他一番,幫我打探一下小公主的訊息。
她許是料到了我會去打探,特地留了一封信。
上面寫到。
“受天下人之養,必當報以天下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言喻當時的心情。
她的字娟秀。
卻在那紙上充滿了力量。
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
她走了。
她離開了西陵,前往了蕭邦和親。
我不太敢想,一個十二三的姑娘,驟然要揹負著,比她那嫁禮還要沉重的使命去往蕭邦和親。
她是早就謀劃好了嗎?
還是在和親的前一夜才想好。
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瞭解她。
甚至不知道她的名諱。
我們僅有幾面之緣。
一次,是在書房中,看見她那傲然的身姿與氣勢。
她鏗鏘有力的回懟著西陵的下一任君主。
沒有留下一絲的情面,也沒有一絲的畏懼。
她那樣颯爽。
第二次,是在她的殿宇之中。
她在空地中揮舞著拳頭,揮灑著汗水。
她說她也想跟她的那些皇兄弟一樣,帶兵打仗。
她想做一個對西陵有幫助的公主。
但是她的哥哥卻告訴她。
她的使命,便是和親。
或許是太子的教導有效吧,亦或是君主的威嚴壓彎了她的原本無堅不摧的傲骨。
也可能是這數千年的薰陶吧。
她終究還是去和了親。
甚至沒能讓西陵王目送她嫁去。
她和無憂一樣大啊。
怎麼就……
怎麼就要嫁去那麼遠的地方了呢……
和親是條不歸路。
只有前方的未知命數。
沒有回首時一希歸宿。
一旦去了,便,再也回不來了。
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好似在她的身上看見了無憂以後的身影。
如果終明允一直這樣荒淫無度下去。
無憂必然也會成為他換取和平,財權的一個籌碼。
無憂啊。
我希望她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