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出門,一抬頭外頭竟然下起了小雨,連綿的雨幕被風裹挾著打在人身上有些莫名的刺痛。

“砰!”

背後民政局徹底落了鎖,員工撐著傘,朝著站在門前發呆的奚螢燭問道:“小姐,你帶傘了嗎,你怎麼回去啊?”

奚螢燭愣了愣,搖了搖手裡的手機,“我打車。”

員工點了點頭,撐著傘走進了雨裡。

被雨幕連線的天地裡,最終只剩下了奚螢燭一個人。

她靜靜看著連綿不斷的細雨發愣,連眼前停了一輛賓利都沒有發現。

後車窗降下,露出陸繹冷峻的側臉,他抬眼看了看背後鎖上的民政局大門,又看了看失了神的奚螢燭,抿了抿唇。

“上車,我送你回去。”

奚螢燭這才慢慢低頭,看清了陸繹的樣子:“你遲到了。”

她平靜的陳述。

陸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公司突然有點事,耽擱了,換個時間吧,你先上車。”

奚螢燭卻像沒有聽到一般,“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跟你約定好時間了,是你說的,只要答應陪你回老宅吃飯,你就跟我離婚,你為什麼總是說話不算數?”

陸繹臉色一變:“我說了,臨時有事,換個時間。”

奚螢燭輕笑了一聲,後退了幾步。

“陸繹,真的,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陸繹皺緊了眉頭,隔著雨幕看著奚螢燭依靠著民政局的牆壁,垂眸拒絕了所有的交談。

奚螢燭她點開了手機,看著打車軟體轉了半天,始終沒有司機接單,本來民政局就離得遠,這會下了雨,更加沒有車過來。

今天紀寧有案子,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耽誤紀寧工作。

手指在微信上劃了劃,簡短地給紀寧回了一句:沒離成,打車回來了。

紀寧久久沒有回覆,想來應該是已經開庭了。

奚螢燭把手機塞回來口袋,看向面前這個綿綿不絕,永遠迎不來太陽的雨天。

大概是少女依靠著牆壁的樣子,太過脆弱,動搖了陸繹所剩不多的良心,他耐著性子朝著奚螢燭重複了一遍:“有事上車再說。”

奚螢燭沒有響應,前座的助理周易卻實在不能坐以待斃,連忙撐著傘下了車,頂開雨幕專程走到奚螢燭身側,放低了聲音規勸:“太太上車吧,先生今天為了趕過來專門推了董事會,有什麼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平心而論,在奚螢燭跟陸繹的兩年婚姻裡,周易這個助理算得上盡職盡責,永遠一個電話車接車送,跟著陸繹背後收拾爛攤子不說,即便陸繹從沒有在社交圈公開過奚螢燭,私下對自己也是頤指氣使。

周易始終客客氣氣稱呼她一聲“陸太太”,不管公開場合,還是私下相處。

奚螢燭很難對周易態度惡劣,只能輕聲道:“你們先走吧,我打的車快到了。”

她的聲音很輕,在雨幕的掩蓋下,甚至有些聽不清晰,身體似乎格外的虛弱,被開了春帶著寒潮一吹,整個人都在搖搖欲墜。

周易話語裡也不由有些擔憂:“太太你臉色有點太蒼白了,要不你把打車單子取消把,先上車,車上開著空調,你先暖和暖和。”

奚螢燭忍著在寒風侵襲下一陣陣上頭的疼痛,勉力搖了搖頭,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不用了,我很難忍受跟他在同一個空間。”

周易還是忍不住想勸:“可是你的身體……”

“周易!”

陸繹的耐心終於宣告消失殆盡,隔著車門朝著周易喊道:“不用管了,上車!”

說完,直接把窗戶關到了頂,別開臉靠在了椅背上,似乎再也不想關心外面的種種。

周易一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