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大姐捆成了粽子，嘴裡還塞著一塊擦腳布。
一個巡捕湊過去瞅了一眼男人，不由得驚呼一聲。
“啊？是馮九！”
“馮九！”
巡捕們顯得十分吃驚，馮九曾經也算是法租界南區的一霸，手底下上百號跟著吃飯的兄弟，可惜在和方耀廷的地盤之爭中輸了，成了喪家之犬，沒想到竟然淪落到強姦女人的地步。
“誰打倒的馮九？”
巡捕四顧了一下週圍的小市民，馮九可不是一般人物，昔日裡憑著一把斧頭愣是在上海灘站住腳，那功夫不是蓋得，能把馮九打成一灘爛泥的人，肯定是高人。
“是一個車伕，就在樓下面。”鄰里們七嘴八舌的說。
幾個巡捕如臨大敵的跑下樓，找到了蹲在地上的李紹白。
“拉車的，是你打倒了馮九？”一個巡捕握緊了警棍問。
“誰是馮九？”李紹白一頭霧水道。
巡捕嘖嘖連聲道：“就是你打倒的那一個，你小子夠可以啊，打倒了馮九跟沒事人似得。”
李紹白這才知道被自己用電棍放翻的男人叫馮九，一撇嘴道：“一個強姦犯有什麼了不起的，見一次打一次。”
巡捕肅然起敬：“走吧，上去和受害的小姐對下口供，沒你的事你就可以走了。”
李紹白道了聲謝，跟著巡捕上了樓，這時候徐曼麗的情緒顯然好多了，眼眶紅紅的低聲啜泣著。
“小姐，是不是這個車伕救了你？”巡捕問。
徐曼麗看向李伯陽，突然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淚來，這一下可把李紹白嚇壞了，心思你別是剛才被嚇壞了吧，要真說了不字，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眼看徐曼麗哭個不停，巡捕的臉色不善了，周圍的鄰里虎視眈眈，幾個男人把路也堵上了，李紹白急道：“小姐，你可說句公道話，剛才是不是我救了你，您要是再不說話，我可就被人誤會大了。”
徐曼麗終究是不哭了，眼眶含著淚道：“伊是阿拉的救命恩人。”
李紹白松了口氣，忙對巡捕和鄰里道：“大傢伙可都聽到了，沒我的事，我還要去拉活呢！”
巡捕道：“沒你的事，可以走了。”
“儂不能走！”
徐曼麗尖叫著，淚眼朦朧的看著李紹白，可憐巴巴道：“阿拉怕！”
李紹白苦笑一聲道：“小姐，現在巡捕來了，你找他們就行了，我可真陪不了您，這耽誤了一晚上的功夫，車份子錢都掙不夠了。”
“多少錢，阿拉給你。”徐曼麗手忙腳亂的翻著坤包。
“得，今晚上的車您包了，兩塊錢不搞價。”李伯陽獅子大開口的說。
周圍的鄰里頓時橫眉叫道：“兩塊錢，儂咋個不去搶！”
“好，兩塊就兩塊。”徐曼麗掏出兩塊大洋。
這時候巡捕問：“這位小姐，你和馮九認識嗎？”
聽到馮九的名字，徐曼麗臉色一變：“儂給方耀廷打電話，讓伊來處理這件事。”
巡捕小心翼翼問：“小姐，您認識方老闆？”
徐曼麗面色複雜道：“這個和儂沒關係，方耀廷要問阿拉是誰，告訴伊阿拉姓徐。”
“是，徐小姐。”巡捕們點頭哈腰，聽女人的語氣就知道和方老闆關係不一般，不敢怠慢，一個巡捕忙跑出打電話去了。
過了半個小時，就聽得弄堂外一陣喧譁聲，樓下有人叫道：“都閃開，方老闆到了。”
隨即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群凶神惡煞的黑衣漢子擁著一箇中年男子上了樓，男子大概有四十歲了，身材魁梧，舉止威嚴，披著黑色的呢子大衣，走起路來龍行虎步。
“都湊什麼熱鬧，回各自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