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方位守陣人一死,風桑晚只覺身上萬鈞壓力輕了一瞬。她正準備一鼓作氣破了這大陣,遠處疾行而來一個女子,不過瞬間便站在了之前守鎮人的位置。

她身上穿著與其餘幾人相同的服飾,想來也是澤天殿之人。

見她出手,守陣人紛紛驚詫:“長夢上仙,你怎麼來了?”

那女子微微揮手,眾人便不再聒噪,只專注守護腳底的大陣。

巽方位陣眼補上,那股壓力又回到了風桑晚身上。她聽得眾人叫那女子“上仙”,心中奇怪。

“仙”這個字在隋州大陸可不常用,大陸上的修士,金丹以上可稱真人,不論修為資歷,見面稱一句真人都不為過。

若為表示敬重,化神以上真人也可尊稱一句真君。

隋州大陸萬年曆史,未有一人飛昇成仙,就算是哪個門派的老祖宗,從前隋州大陸活到後隋州,恐怕也當不起一個仙字。

澤天殿

風桑晚抬頭望了望萬里無雲的青空,心裡破殼而出一個答案。

若澤天殿侍奉的是頭頂那片天,他們謀劃至此,在她腳下佈下大陣,又是為了什麼?

是上天,不願見她飛昇嗎?

長夢上仙用近乎憐憫的眼神看了一眼風桑晚:“本仙承認你有些本事,以凡人之姿竟能對抗鎖仙陣,不過,下界之人,到此為止了。”

她掉入下界萬年,本不願與澤天殿的人同流合汙,所以這些年一直冷眼旁觀澤天殿人行事。

可此人不同,若讓她飛昇,天界將永無寧日。

到那時,天帝恐怕會用自己這個棋子,處處牽絆司南上仙。

她不願。

不若將這人絞殺在下界,天界那虛偽的搖搖欲墜的和平,說不定能延續下去。

長夢上仙又想,自己拼什麼覺得她可憐呢?可憐之人不該是自己麼。

苦修八千載,在靈力快要枯竭的時候,才遇上司南上仙。她已近乎狼狽的姿態爬進了天界,以為從此人生便有不同。

可天帝一念之間,便能把她重新扔回下屆,用來牽絆司南。

最最可笑的還是,他們都傳言司南上仙對自己有情,這才處處維護。

只有她心裡清楚,不過是司南幼時生病,她照顧了幾日。司南重情,便是幾日之恩,也能以性命相報。

想到此處,長夢上仙嘴角的苦澀幾乎要溢位來。

往常長夢上仙不常理殿中事物,她尚不知鎖仙陣須得守陣八人意念合一,凡有一人心思波瀾,其餘七人皆受到影響。

往常守陣之人須得心如止水、不起波瀾。方才折損一人,其餘的人驚詫之下,陣法已經黯淡不少,長夢上仙這番自嘲自苦,更是讓其餘的人一同哀怨。

那陣法威力又弱上一分。

坤位之人顧不得尊卑,立時大喝到:“長夢上仙,守心如一!”

這一聲卻也提醒了風桑晚。

“看來,你們補位的這個人,跟你們不怎麼契合嘛。”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風桑晚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那廂還在與眾人廝殺的薛不驚似乎預感到什麼,他回過頭朝這邊望了望。

只見風桑晚的神識慢慢從身體裡抽了出來,神識中還包裹著一個小小元嬰。片肯之後,神識完全離體,在風桑晚肉身之旁凝成一個稍顯透明的“風桑晚”。

神識完全暴露在敵人眼中已是大忌,這廝竟然還不要命地把元嬰抽了出來。

哪怕是薛不驚看著眼前一幕也是大驚失色,他一刀揮退眾人,拼盡全力朝著風桑晚飛了過去。

“風桑晚!你不要命了?”

那神識凝成的身體嘴角扯出個瘋狂的笑容:“薛不驚,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