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智光拉著自家堂妹去往附近翠濃花影中,找到最好的看戲地方。

彩江還順道給崔智光和崔嵐光搬了個凳子坐著,還撐起了傘,拿來了點心。

那邊,宣秀甚至張狂到架起弓箭對向宣稷:“長兄啊,裝什麼呢,錯非你覬覦家中爵位,從中做手腳,我的請封怎麼不會下來?裝什麼?”

宣稷眉宇已經有了深痕,還是耐心解釋:“阿秀,我為什麼要這麼幹?我已經有了樂遊伯爵位,父親甚至提前把阿母的嫁妝、家裡的產業給了我,我已連家裡都不回了,你怎麼老是覺得我會搶你的?”

這話一出,一些還在觀望的人竊竊私語:

“這不是分家了嗎?”

“古人言父母在不分家,宣侯居然都做到這程度了?”

“誰讓宣侯家裡河東獅吼可畏呢?”

有人說了句公道話:“聖心焉能是小宣伯一句話就能左右的?”

但再怎麼說,大家都對宣家的齟齬也許不都聽過,但誰對誰錯,誰先挑起的,心知肚明。

更何況黎夫人做事本來就站不住腳。

就算宣稷不是從葉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那也是原配正室之子,族譜上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她一個繼室,哪怕是公主,都沒有道理磋磨宣稷。

更何況宣稷已經有了樂遊伯爵位,雖說低侯一等,但爵位是皇帝賜下。

熊掌和魚都不可兼得,何況是爵位?

宣稷絕對不可能再染指宣侯的爵位了。

就憑這一點,在場人就不信宣秀說的什麼“覬覦家中爵位”。

宣稷的立場來看,他恨不得現在宣秀就襲爵,黎夫人不要再沒事糾纏自己。

他幹嘛要阻止世子請封?

閒著沒事幹,想讓黎夫人給自己好不容易安穩的生活再平添一些狂風驟雨嗎?

他又不是沒見識過黎夫人的難纏!

宣秀就是在為難自己勢弱的長兄!

“太不要臉了,就是在洩憤。”

崔嵐光憤憤地磕著瓜子:“宣秀自己是什麼貨色都不知道嗎?廣雲臺吃酒取樂哪次少得了他?他以為黎夫人藏的好,就沒人知道他差點當街縱馬,踩死老百姓了?”

崔智光笑意寒冽:“子肖母,黎氏都能做出那種事,宣秀怎麼可能是個好的?”

崔嵐光好奇:“阿姊,你接觸過黎氏嗎?”

崔智光遠離都城,但說得好像自己和黎夫人打過照面一般。

崔智光眼中好似倒映出寒光與血氣:“和她手底下的人交手過。”

“……她手底下的刁奴衝撞了阿姊?”

崔智光抿唇輕笑:“擾人興致,又妄想咬死人的螻蟻而已。”

崔嵐光愣了愣,明白了什麼,笑了:“那確實該處理掉。”

崔智光望向宣稷,話語間有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性子還是怎麼軟。”

下一刻她的思緒又飄到其他地方——怪不得頭髮和嘴唇也很軟。

“宣稷!你別想顧左右而言他!”

聽著周遭人私語,宣秀一張白麵皮氣得通紅,指著他怒吼:“我要你跟我比試!你不敢嗎?”

宣稷搖頭:“算了吧,今天是參加別人的歸寧宴,不要再生事端。”

宣秀最煩的就是宣稷那副總是有禮的樣子。

現在連阿父有時候看著他都會說:“你脾氣如此桀驁乖張,要是你能有阿稷一半溫文,聖人至於不封你世子到現在嗎?”

宣秀又想起黎夫人扶額嘆氣,話語間仍是狠毒:“宣稷是葉氏那個賤人養大的,生母不過一介賤籍,你流著的是我京兆黎氏的血,又有皇室血液,何其高貴,為什麼聖人總偏愛他?”

宣秀彷彿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