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是世子送來的?”

彩江似笑非笑地看小廝。

小廝捧著裝牡丹纏枝玉梳的木盤,被彩江這麼笑看,臉上一熱,低頭不敢再看:“是,這是世子爺從華景閣買來的,是西域青白玉做的,想著適合世子夫人,便讓小人送來。”

“世子爺有心了。世子爺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彩江掏出一個小荷包。

小廝當然不敢說寧邦彥去外室那裡:“小人……估計世子爺要忙,應該不回來了。”

“知道了,辛苦你,你回去吧。”

彩江接過木盤,轉身進房。

小廝羞澀撓撓頭,也去忙自己的。

說起來,世子夫人的貼身侍女各個都容色好,看著都賞心悅目。

世子夫人……

他掂掂重量。

出手也大方。

他心裡的秤知道該偏哪裡了。

本來以為那位能憑著小公子和寵愛,與夫人分庭抗禮。

現在想想,不一定呢。

……

“這種成色也算不錯了。”

寒江打量玉梳,半點起伏都沒有。

她跟著崔智光,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靖陽王封地本就盛產好玉,崔智光有段時間還嫌著沒事敲玉玩。

“嗯……你找個盒子裝起來吧。”

崔智光換好一身利落寬鬆的衣服,伸了伸懶腰,對春江遞了個眼神:“練練手?”

春江摩拳擦掌。

寒江取來了崔智光的佩劍【定風】。

它是輕巧的薄劍,但鋒銳無比,甚至還有絲綢般的暗紋光亮。

輕質生流光,一劍定風波。

靖陽老王爺特地為外孫女尋來隕鐵,再親自登門請求,才讓已經息爐的鑄劍大師金濡鍛造出這柄劍,

用老王爺的話來說,他手裡出來的孩子,怎麼能連劍都握不住?

崔智光提握定風,只覺持劍如自身呼吸順暢。

比扇子好。

她和春江找了個空地多的後院角落。

雙方拉開距離,春江持雙鐧先攻。

崔智光再睜眼凜冽,握劍運起身法,並不著急讓定風去正面格擋,而是險擦而過,借力起身。

兵器錚鳴之聲蕩落梨花。

崔智光幾次相交,以退為進,很快劍尖便逼近春江喉前。

春江收起雙鐧:“我輸了,是女郎贏了。”

崔智光神氣定神閒地收回定風,讓寒江把定風收回劍匣,接過彩江遞來的茶水,付之一笑:“是你沒法對我完全不留情面。你可是【頂翎】之一,怎麼可能贏不了我。”

被看穿的春江俏皮地吐吐舌頭:“就知道瞞不過女郎。但奴婢敢說,女郎的天資少見,已經是難得的高手了。”

“唉,還是比二師姊差了些。”

春江哭笑不得——您二師姊是什麼來頭?那是虛極山莊的少主,武學奇才,十五歲便擊殺惡人錄裡的邪舟客……哦不對。

自家女郎看那位練了幾式,自動推演出內力體內運轉方式,還提了真的可行的建議……

好吧,都是變態。

崔智光吩咐彩江:“你讓在喬宅的羽部盯好喬薰,別讓雍王的手伸進去。”

淒冷的月光落入她的眼中:“趕不走的,找個機會清理掉。”

“是。”

雍王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再加上喬薰明面上已經死了,他更加沒有顧及。

透過羽部傳來的訊息,喬薰這個人,說得好聽是膽大,難聽點就是做事不計後果,還蠢。

崔智光沐浴完換好寢衣,回想起什麼,煩躁地一手託在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