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智光氣呼呼地回到座位上,琅瑰郡主貌似一頭霧水地問她:“怎麼了?”

“女兒遇見登徒子了!”

“哎呀呀,天子腳下竟有登徒子,真是稀奇。”

話雖如此,琅瑰郡主的眼神是望向宴桐聲的:“……你在你外祖那裡遇不上這種棘手貨色,應付得不好,不怪你。”

她摸摸女兒的髮髻安撫。

要不是宴桐聲胎投得好,崔智光早讓春江把他解決了!或者亂棍打死!

“我從沒有受過這種屈辱!他用利誘侮辱女兒高尚而純潔的靈魂!”

就算是自家心肝愛女,琅瑰郡主也說:“……過了啊,這奇奇怪怪的詞哪學來的?”

其實她不用問就知道,這一定是她那個老師教的。

女兒的老師各方面都不錯,可惜說話方式……確實輕狂,還有點大白話。

誰家好老師對學生第一句話是“我本不想來,是你外祖母給得實在太多了”?

崔智光還想說什麼,只聽座上一陣騷動,那些原本各摸各魚的公主滿面桃花地閃著眼睛看向馬球場上。

崔智光目測年齡段都是要議親的。

哦……有俊俏郎君來了!

琅瑰郡主拿扇子指給女兒看:“看,那些是各世家或民間推舉進崇文館讀書的郎君,都是俊彥翹楚。”

怪不得呢。

本朝不搞駙馬賦閒那一說,要想在招狀元駙馬也不是不可能的。

漂亮郎君不看白不看,崔智光也美滋滋抬眼望去。

然後渾身僵住了。

琅瑰郡主循著崔智光的視線望去,給她介紹:“啊,那是宣侯長公子宣稷,字伯韶,也就是之前封的樂遊伯。他阿父尚在,所以大家叫他小宣伯。”

騎在白馬上的少年丰姿秀雅,皎然膚質,唇紅烏髮,翻領圓領袍更襯瀟灑不羈。

琅瑰郡主自顧自地說:“宣稷呢,其實是宣侯庶長子,他原配葉夫人的女兒早早夭折,又傷了身體。不能再生養,便收他做養子,因而有了嫡子名分。”

談起這個,琅瑰郡主嘆氣:“葉夫人的父兄戰死沙場,葉夫人也悲痛過度去世。本來呢,這侯爵位置是要落到他頭上的。可是宣侯娶了新夫人,那位夫人又生了嫡子,這孩子地位尷尬。但畢竟是葉夫人唯一的‘兒子’……所以聖人採用了個折中的辦法,讓他先去軍中歷練,再回來嘉封為樂遊伯,賜在崇文館讀書,這樣他也不至於在侯府裡尷尬,葉夫人在天之靈也有慰籍。”

她發現女兒沒回話,而是吃驚地凝望宣稷:“智光,你怎麼了?”

崔智光把扇子擋住自己的臉:“啊,沒什麼,就是日光好大。”

天爺啊,為什麼會是他!

他應該沒看到我吧?

再說,也不太可能……

“你難不成認識小宣伯?也是,他兩年前雲遊,還去過靖陽。”

崔智光更加頭痛:“阿母,我今天命犯桃花煞。”

“嗯?”

真是他啊!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最好他有眼疾……

可是很遺憾,宣稷這人,其實眼力不差。

瞧宣稷一直注視女眷席,朋友隋惻拍拍他:“唉,別看啦,那是琅瑰郡主和康國公的掌珠,韜元郡君,已經嫁人了。”

隋惻下巴揚揚:“喏,就是那個寧邦彥。”

宣稷眸光凜冽:“郡君珠質玉色,此人平平,為何?”

“據說是郡君落水,他救了郡君,大庭廣眾下肌膚之親,德慶侯夫人便親自登門提親了。”

“……這不是挾恩圖報嗎?”

宣稷煩躁地轉動手中月杖。

隋惻一想:“嗯,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