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啊?真是的。”

皇帝被扶著起身:“反正這家不行再換下一個……朕就不信了,五陵年少裡,還找不到一個好郎婿。”

“有聖人庇佑,郡君的姻緣肯定錯不了。”

皇帝被哄開心了:“你這老滑頭,真會奉承人啊!”

他又愁色對申六:“東宮如何了?”

申六也不敢多說:“院首已經為儲君扎針,說是清醒過來,但要靜養。輔仁公主已經去侍疾了。”

“阿鶴……”

皇帝憂念愛子乳名,嘆氣:“好好看顧,不得有失。”

“聖人放心。”

寧邦彥那邊,已經有得了令的女官宮人把聖旨拿去侯府,他被醫官止血上藥後,再被內侍帶著去赴宴。

如果說進宮前他飄飄然,現在他恨不得一步一步都紮在地板上。

“郎君怎麼了?”

崔智光語聲春風化雨。

她拿帕子要給寧邦彥擦擦汗。

寧邦彥正思考如何給自己額頭的藥貼找藉口,崔智光便說:“郎君貪杯太甚了,今天還暈乎乎的,還撞到了,疼不疼?”

寧邦彥感激崔智光給自己找了理由:“有點血,但不重,夫人別憂心。”

“我們快去吧,我阿母也在呢。”

崔智光笑語如三春裡鶯聲瀝瀝,寧邦彥自無有不應。

他隨崔智光上前問安:“小婿問岳母大人慈安。”

琅瑰郡主瞅見新鮮出爐的倒黴女婿,好歹露了個笑臉:“嗯,託問親家安康。”

心思活絡些的就知道,琅瑰郡主並不滿意這門婚事。

也對,崔智光身份品貌都有,父母兄弟,乃至外祖家還得聖心,嫁到東宮做儲妃都使得,金鳳凰落到已經快落魄的德慶侯這個稻草窩裡,可惜了。

寧邦彥察覺不出來,還以為郡主這關過了,傻樂呢。

崇文館放課了,已經有受寵的皇子公主被自家母妃帶著來赴宴。

十二公主和姐姐八公主咬耳朵:“阿姊,姑母不喜歡外姊兄啊?那為什麼讓外姊嫁給她?”

十二公主生母是李淑妃,出生得巧,趕上了霞光盈天,很得君父喜歡。

她被養得白胖喜氣,性情也憨直,沒什麼彎彎繞繞。

像現在,她都是手裡捧著蜜餞問姊姊的。

八公主沒好氣地瞪妹妹一眼,無奈:“吃你的蜜餞,堵不上你的嘴。”

這種隱私事,是她們能談論的嗎?

“哦……”

十二公主有個優點,就是聽話。

她悶悶不樂地坐回去。

八公主也不忍心,把自己的蜜餞給她:“粘你的嘴吧!”

十一公主又高高興興。

八公主其實還挺羨慕小妹這樣無憂無慮的。

她也明瞭為何明明不堪配,姑母姑父還是要將崔智光下嫁給寧世子。

及笄禮崔智光落水,寧邦彥相救,二人有了肌膚之親只是幌子。

本朝民風開放,是真的不倡導什麼貞潔烈婦,民間寡婦尚能再嫁,何況身份過硬的貴女?婚前風流都不算什麼。

她偷偷瞥向與崔智光母女親熱交談的皇后。

——是皇后嫡母催太緊了。

衛皇后沒有公主,生了三子,夭折次子,長子已經配婚,但無心朝政,封了個慶王,攜帶妻兒往封地去了。

她的么子,也就是六皇兄和崔智光相配,外貌才幹也不差,已經被父皇封為雍王,搭上便是金玉良緣。

衛皇后礙於康國公府和靖陽王府,不好明說怕有威逼之嫌,一直暗示,不停打聽崔智光何時返京。

姑父姑母誰都不傻。

哪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