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裡一個想法。

他涼了。

但心中也對此鄙夷——你看不起人家,那還來撿喜包吃水?

“郡君說,諸位是來好心捧場,送她出閣,不要用酒水誤諸位生計,改為能調氣養息的熟水,他是哪裡吃了酒才來的?”

後進的少女與彩江面孔服飾一模一樣,但說話條理清晰,端莊持重,有股清冷的空谷幽蘭之氣。

是對雙生姐妹,但性情截然不同。

她這麼一說,人們頓時又感激又熨帖,疊聲祝賀郡君大喜,看書生更像在看髒東西。

“我寒江阿姊說得對!你吃了酒撒酒瘋,居然敢來找女公……郡君晦氣!包裡和肚子都被塞得鼓鼓的,討飯的都記得唱首蓮花落呢!”

彩江啐了一口:“呸!”

眾人連忙看他口袋裡是有喜包,還不止一個,頓時指指點點,笑作一團。

書生羞憤欲死,腳底抹油滑走了。

彩江和寒江也沒趕盡殺絕,反而對他同伴和其他人行了個禮:“過會我們郡君出門,還請各位行個方便,讓我家郡君暢快進侯府門!”

時年還有障車舊俗,有人會攔在新娘轎輦前要東西,鬧得最大的,當街劫走新娘,殺死新郎的都有。

儘管今上下令禁止障車,但風俗難禁,罰得太狠反而不好,也就成了一筆糊塗賬。

“姑娘放心!”

“包我們身上!”

“郡君定能順利地到婆家,誰敢攔路,我李老三的殺豬刀第一個不答應!”

望著在場眾人熱情似火,姐妹倆對視一笑,再度行禮後回了國公府。

寒江沉臉下來:“真如女郎所料,那書生不對勁。”

她是國公府長女公子的心腹侍女,私下口呼主人當然親暱平常。

彩江是脾氣暴,但也心思活絡:“沒有得人指使,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編排女郎!”

寒江點頭:“女郎及笄禮上落水被寧世子所救一事被女君封死,怎麼可能有外人知道?”

“阿姊是說……那腌臢貨!算計到女郎頭上,真該死!”

彩江說著委屈起來:“我就不懂了,那寧邦彥就一個蔭封的郎將,生母還是那種原因的側室扶正,後院裡有偏房庶子,女郎做皇子正妃都使得,何苦要明珠落汙潭?”

寒江對雙胞胎妹妹多了幾分溫情耐心:“就是因為不能做皇子正妃,侯府才是個不錯的去處。”

“不懂……”

寒江一點彩江額心:“有我和女郎在,你要懂什麼?快去吧,我們做事就好,女郎什麼性子你還不懂?吃不了虧的。”

兩人到了紅綢為飾的閨房,就聞聽幾聲幽妙琴響。

撫琴人含笑:“處理事情回來了?”

姐妹倆齊齊恭敬拜手:“是,問女郎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