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下。”

輔仁公主雙手疊拜:“輔仁見……見過皇后殿下。皇后……皇后長歲無……無憂。”

衛皇后倒沒怎麼在意她的口吃,耐心地聽她講完,笑道:“聽你還帶來些禮物給我,公主有心了。”

輔仁公主點點頭:“盡孝道是……是輔仁的……本、本分。”

“太子的事實在聽者駭然,沒想到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也是我失職,還好智光請來了妙手秦先生,不然我也愧對先皇后和陛下恩德。”

衛皇后說的話在輔仁公主意料之內:“百密……百密一疏,人非聖賢……孰能……孰能無過。”

衛皇后意外地和妙年笑語調侃:“聖人和我說,公主殿下貼心聰慧得很,果然還是虎父無犬女,聖人慧眼如炬。”

妙年附和:“是了,太子殿下博學多才,公主自然人中龍鳳。”

和她們說話果然一如既往的累,滴水不漏的。

輔仁公主內心翻了個白眼。

但她自知訥言,也不用急著加入,就文靜頓首。

衛皇后永遠不會冷場:“輔仁,我也與聖人談過了,你招婿的雀屏宴等案子水落石出後便會舉辦,我擔心有疏漏……妙年啊,你去把名冊拿來,給公主瞧瞧,看看我又沒有差錯。”

雖說也有公主駙馬不睦,備受寵愛的公主能夠另找男寵的預設,但可以的話,衛皇后還是想知道輔仁公主有沒有心中中意的。

女兒家大了,總有少女懷春的思慕之人。

輔仁公主難得服軟,衛皇后不想放過。

輔仁公主接過妙年遞來的冊子,一一仔細翻閱,意料之中,衛深還是在的:“衛、衛深公子不是之前辦差,辦差不利,現在不當值了嗎?”

這種緊要關頭出錯,還沒出名冊。

衛皇后聽此,笑容停滯一瞬,又笑道:“阿深還年輕,又看重差事,疲倦是難免的,聖人不過讓他回府休息幾日,沒不讓他去了。”

前幾日,衛深忽然在巡查時因睏倦,差點從馬上跌落,還被聖人瞧見。

要按尋常,這已經是怠職了,不說挨罰,起碼是不能在任了。

看來衛皇后在今上心中,還有些份量。

不……

輔仁公主抬起眼皮。

也許是對於“公主備選駙馬”的寬容。

父皇……終究是動了把自己託付給衛家的心思。

思及此,輔仁公主心中複雜多變,不知是何種滋味。

是啊,有什麼辦法呢?

再愛惜長子,可他現在是吊著氣,是會病死的。

剩下來,孤零零的,是有口疾,懦弱無能的自己。

父皇……也是會老,會死的。

沒有父兄的元后嫡公主,空有尊貴的名頭,只能仰賴衛皇后和六皇兄。

她真的,什麼都做不到嗎?

那一刻,輔仁公主回想起那日的血光,皇兄日漸冰涼的手,父皇愛憐嘆息的眼神。

它們與現在衛皇后憐憫的目光糅合在一起,像一面清晰無比的鏡子,讓輔仁公主看清了自己。

她咬緊牙關。

“……沒、沒有,多謝……多謝……母后,為女兒……女兒操心。”

輔仁公主再抬頭,已經換了對衛皇后的稱呼。

殿內訝異,衛皇后都沒回過神。

因為輔仁公主最多隻會叫“皇后殿下”,從不會稱呼母后。

輔仁公主把冊子放回去,被雪藻扶著起身,走到衛皇后面前。

她鄭重跪拜行禮,是子女拜會嫡母時應有的禮儀。

“輔仁?”

“往前諸事……是,是輔仁有,有錯,還請母后、母后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