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看來你和輔仁的關係確實不錯,最近都一起進宮。”

東宮之中瀰漫的藥味似有所更改,晏楓聲一邊喝藥,一邊笑著望向進來的崔智光和輔仁公主。

——在裝什麼蒜呢,我有事見你肯定要透過輔仁公主更方便一點。

崔智光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恭敬行禮:“臣婦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無憂。”

“免禮免禮,都是自家人,何須拘禮。”

晏楓聲今天依舊病容憔悴,但溫文爾雅。

“殿下抬舉我了。”

崔智光笑道。

輔仁公主坐下,左右觀望兩個人的笑容。

她不自覺一手撫摸上自己的嘴角。

感覺他們都有一套笑法。

晏楓聲察覺到什麼,吩咐:“三寶。”

“喏。”

三寶立刻會意,去屏退宮人。

輔仁公主剛要走,晏楓聲便出聲阻止:“阿雀,你坐這裡聽。”

“……哦。”

輔仁公主乖乖坐下。

崔智光有些頭痛,但還是事先囑咐:“公主殿下,我有一願,請您允准。”

“你、你說。”

崔智光嘆了一口氣:“殿下聽完,不要輕舉妄動,凡事要和太子殿下商量。公主允准此事,我才會說。”

輔仁公主也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小可,在和晏楓聲對視了一眼後,她慎重頷首:“……我、我知道了。”

在崔智光儘可能平淡地說完晏楓聲是被太醫害到如此地步以後,果然,第一個臉色黑沉地站起來的,就是輔仁公主。

“公主殿下。”

“阿雀。”

崔智光和晏楓聲一前一後地發言,讓輔仁公主憤憤不平地坐了回去。

晏楓聲喝完最後一口藥,看向崔智光的眼神變得銳利:“按秦先生所言,母后在時,此賊便開始謀劃。”

晏楓聲患病時,都城正爆發瘟疫。

那場瘟疫奪去了許多人性命。

所以晏楓聲苟延殘喘地活下來,才沒有引發他人多疑。

輔仁公主握緊雙手。

“……估計是為了把皇后一派拉下皇位。”

崔智光恍然醒悟,扶著下巴,垂眸輕語,聲音極低,“所以老師才……”

晏楓聲眉毛一挑,不知聽沒聽進去:“先把他揪出來吧……智光,過幾日,還要勞煩你再帶秦先生進宮了。”

崔智光感到頭痛扶額:“儲君,您悠著點,求您了。”

晏楓聲笑:“還死不了。”

他去撫摸憂心忡忡的輔仁公主:“阿雀還小,閻王爺來收,阿兄也不走。”

輔仁公主哀從中來,可她訥言,只能默默流淚。

崔智光自己也有個兄長,看到這一幕,心裡卻不太能感同身受。

因為很遺憾,雙胞胎兄妹裡,身體先天不足的是她。

就崔曜那都能嗷嗷喊著再打下兩個蠻族的身板,崔智光實在想象不出崔曜垂病要死的場面。

不妨說,想到接下來太子做的事,她還是讓秦羽涅給她準備些安神藥更好。

崔智光嘆氣。

……

出了東宮之後,輔仁公主很久都沒有說話,眼神都黯淡垂落。

她根本無心再和崔智光來往,讓女官帶崔智光出宮,自己回了宮殿。

崔智光沉默觀望,什麼話都沒說,回了宮。

她乘坐自己的七寶車回康國公府。

“女郎,德慶侯府又送信來了。”

面對寒江遞來的書信,崔智光煩躁地擺擺手:“你看看,沒什麼重要的話就燒了。以後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