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陶稚元才清醒過來,入目是一片花白,手臂有些痛。

他抬了一下手,牽扯到了紮在手臂上面的針,一陣刺痛,鮮血瞬間順著針管往上湧。

耳邊傳來一陣驚訝的呼喊聲,“你手不要亂動啊,血液都倒流了。”

陶稚元他這才轉頭看了過去,入目是蘇寧安著急的神情。

他感覺自已做了個很長的夢。

又夢到回到了國外那段昏暗無光恐怖的日子,像被困在一座囚牢裡面,無邊無際。

又像是墜入烏黑深沉的大海,沒有人來救他。

等他掙扎的醒來的時候,卻發現陳晃又不在他身邊。

陶稚元只感覺到鼻子一酸,嘴角一撇,不由得委屈了起來。

蘇寧安看到陶稚元泛紅的眼眶的時候愣在了原地,然後手忙腳亂地拿著紙巾擦著他的眼淚。

“怎麼了?我的天啊,你快把我嚇壞了,剛剛醫生說你一度心臟都快驟停了。”

“他人呢………”

陶稚元這下是真的有點委屈了,這都快兩天了,他完全聯絡不到陳晃。

紛亂繁雜的思緒像一層密密麻麻的蜘蛛網纏繞在他的神經周圍,他只覺得心口被什麼堵住,那種討厭的濃烈的不安感再度襲來,如海浪把他拍倒。

他雙目有些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過後,良久才說:

“你把我的手機拿過來一下。”

蘇寧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把手機遞給了他。

陶稚元在螢幕上敲敲打打發了條訊息過後,抿了抿唇,又把手機放下,轉頭看著窗外,滿是惆悵。

“寧安,我們報警吧,就說…陳晃失聯了,懷疑被綁架了。”

陶稚元腦袋轉得很快,他幾乎是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之前關於陳晃哥哥那不對勁的事情。

窗外的雲越來越濃,黑壓壓的一片狂風襲來,樹梢趴在窗戶上,他的雙眸望向窗外,閃過一絲狠戾。

A市,老宅別墅區。

光滑潔白的地面滿是玻璃碎片,花壇倒了一地泥土,上面盡是腳印,茶几也被踹翻,到處是一片狼狽的痕跡。

陳晃徹底的被逼到角落裡,手腕上有一條彎彎曲曲很長的血痕正往下流著血,粘稠的鮮血順著手腕流下,浸溼了整個手掌。

他雙目赤紅咬緊牙齦,脖子上青筋凸起,憤怒的盯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西裝革履斯斯文文,帶著一副金絲眼鏡,頭髮一絲不苟的被梳到了後面。

跟陳晃有些相似的面孔帶著冷漠和嘲諷,說話間又是不容質疑的命令感,是獨有的上位者的氣息。

看著眼前才滿20歲的少年,他輕輕笑了一聲,

“我都說了,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你想要的什麼都有,包括你那個小男朋友,他也不會受到傷害。”

陳晃只是死死的盯著他,目眥欲裂,話語從喉嚨裡面擠出來,艱難地說道:

“放我離開這裡,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都說了沒有啊做什麼,你過來我這待一週乖乖聽我的話,一週過後我就會放你離開。”

“放你媽的狗屁,你當時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只要我跟你過來接一個合同表示我們再無聯絡就會放我走!”

那中年男子輕輕的笑了起來,“你這話也信啊,啊?真不愧是流浪在外的野狗。”

他雙手抱著胳膊,揮揮手,身後的保鏢馬上衝上前去架著幾乎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陳晃直往地下通道走去。

陳晃看著漆黑的深邃的通道,裡面竟然是深不見底的囚牢,他不由得從內心發出出一陣深深的恐懼。

他現在不是孑然一身,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正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