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憤怒的來回踱步,跪在地上的溫毓能感受到他身上幽冷的氣息。

“熹兒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後山荊棘遍佈,我不止一次強調,你還將我的話做耳邊風?”

溫毓只覺得好笑,溫熹不聽勸阻,她無奈回來告知尊長,請尊長出面將人安好帶回,如今倒成她的錯了。

“溫毓……”

她叫溫毓,小字鍾靈,取鍾靈毓秀之意。不過這個名字,不是眼前橫眉怒目的父親所取,她一出生就被父親送到祖父母家裡,她的名字都來源於祖父母。

男人看著溫毓,這個女兒自幼不在他身邊教養,被祖父母嬌慣壞了,性子粗野蠻橫,為人自私怯懦,慣會巧舌如簧。

“熹兒在我身邊長大,他的秉性我豈會不知?他素來最是心疼人,要是你執意阻攔,他斷不會涉險。”

溫毓眼眶有些發酸,道:“父親問過溫熹,他也是這麼說的?”

男人道:“熹兒沒這麼說,他只說是自個兒貪玩,還謝你請我去帶他出那荊棘叢。”

溫毓心中總算好受了幾分,父母偏心,好在溫熹不是個睜眼說瞎話的。

“熹兒受傷了,怕我責罰你,趕忙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再瞧瞧你,巴不得將自己撇乾淨,兩相對比,孰高孰低?”

溫毓心中很是無語,是她之過就是她之過,不是就不是,陳述事實怎麼叫撇清關係?非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有心無力的人,哭訴自己無能阻止的“過錯”才叫心懷寬廣?罷了,人心本有偏向,她不在父親身邊長大,父親偏心溫熹也在情理之中。

“院子裡跪著去,想清楚了進來回話。”

溫毓十分莫名,她想清楚什麼?

看溫毓一雙大眼睛,滿是迷惑,男人眉心更疼了,遂道:“手足之間要同甘共苦,最忌諱棄之不顧。似你這樣的性子,家門豈能容你?”

“父親,女兒修為不高,更無靈器防身,女兒追著溫熹進去,幫不上溫熹的忙,還會拖他後腿。似今日這樣的事情,最好的處置法子,就是回來尊長出面。”

“放肆!”

男人目光多了三分寒意,指著溫毓道:“我才說了一句,你就十句的頂嘴。”

“女兒沒有,只是就事論事,父親……”

“胡言亂語!”話沒說完,就被男人粗暴的打斷,指著她斥道:“不要把貪生畏死,不顧兄弟手足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這要是旁人,溫毓就毫不留情的頂回去了,可這人是她父親,她還真不好直接頂嘴回去。

門外似乎來人了,男人迎了出去,溫毓察覺不出來,她的修為委實太弱。

一箇中年美婦人款款而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溫毓,道:“堅哥莫要責罵溫毓了,她也不是有心的。”

男人名溫堅,字固之,方才開口說話的美婦人,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梁圓,三島十洲中炎州君梁廉之女。

“熹兒可好?”

梁圓嘴角勾出一抹淺笑,拍拍丈夫手背,道:“熹兒並無大礙,受了些驚嚇,養些日子就好。”

溫堅聽罷,方才放下心來,瞥了眼地上身體跪的板正的溫毓,道:“虧得熹兒無礙,否則我絕不會輕饒這孽障。”

大的看不好小的,小的受傷犯錯,大的跟著連坐,真是歪理。況且,她和溫熹只差了十年,十年,對神仙而言,不過彈指一瞬。溫毓只覺得莫名其妙,卻又不能說,人在屋簷下,也只能聽命行事。

“等等!”

梁圓出聲阻止,她走過去,在溫毓面前蹲下身子,道:“熹兒說是你告訴他,後山荊棘叢有仙草的?”

溫毓道:“回夫人的話,溫熹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的確點頭稱是。”

聽了這話,梁圓一雙杏眼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