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少女嚇得後退了幾步。

“母...母親。”

“盈兒這是要去哪兒,不如帶母親一起?”

美豔婦人柔聲問話,她身著深紫色錦繡長裙,細處繡有金絲暗花,金叉玉簪,華貴之氣不言而喻,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夫人。

她嘴角帶笑,話語中也聽不出一絲怒意,但只有蕭盈兒知道,母親的溫柔都是假象,此刻的她才是最危險的。

蕭盈兒垂眸,默不作聲,她那點心思怎麼能逃得過母親的眼睛,她母親可是將軍夫人啊!

“母親,盈兒只是聽聞最近漪瀾坊來了位才貌學識俱佳的公子,所以想去見識一下。”

蕭盈兒根本不敢說謊,只得在母親的威懾下,吐出實情。

“漪瀾坊?那地方是你能隨便去的嗎?沒想到我王舒樺的女兒竟然這麼能耐,你真是給將軍府長臉。”

王舒樺輕甩衣袖,剛要走,卻看到正從漪瀾坊走出來準備回客棧的方璃,神色一滯,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又盯著方璃看了許久,這個少女的容貌簡直與逝去的將軍夫人如出一轍。直到方璃與楚崢走遠,她才從恍惚中脫離出來。

“母親?你別生氣,盈兒跟您回去就是了,盈兒錯了。”

蕭盈兒見母親背過身去一動不動,還以為是被她氣到的,趕忙低頭認錯。

王舒樺回神,她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掌心的汗水浸溼,若不是天黑,肯定能看到她那驚懼的面孔。

她沒有搭理蕭盈兒,雙腿發抖,如遊魂一般,機械的邁著步伐,上了將軍府的馬車。蕭盈兒以為此事已過,她趕緊跟上。

回到將軍府後,王舒樺稟退了丫鬟,獨自來到佛堂,雙手合十,直直跪了下去,閉目,口中一直唸叨著什麼,似是心魔作祟,她剛拿起一串佛珠,“嘩啦”一聲,線斷,佛珠掉了一地。

王舒樺被此景嚇到,接連磕頭,好像在懺悔什麼。她顫抖的將佛珠一顆顆拾起,緊緊捧在胸前,鬢邊的汗珠滴下,使她本就黯然失色的臉上頓時又添了幾分慘白。

不知不覺方璃與楚崢已在都城生活了一月有餘,隨著楚崢在漪瀾坊的名氣越發高漲,其他樂坊的生意逐漸慘淡。

大約幾日之前,兩人根據楚崢變化的時間,已經推算出規律。每日辰時楚崢就會變得痴傻,戌時又會變回來。所以很多事情的商議必須在晚上進行。

客棧中,方璃拍了拍腰間鼓鼓的荷包,對楚崢眨著眼睛,然後自顧自的笑出聲來。

“傻笑什麼?是不是又想出什麼鬼點子了?先說好,賣身...”

“賣身?那也要有人要才行呀!何況就這...嘖嘖嘖...”

楚崢話未說完,當方璃聽到賣身二字時,趕忙打斷。她用眼神將楚崢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後,一邊搖頭一邊毫不留情的懟了回去,想讓他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啪!”茶杯摔在地上。楚崢滿目憤怒,起身就走,這個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他長這麼大哪被人這樣侮辱過。

尤其是他自以為傲的身材,那可是日復一日不間斷健身的結果,如今在她眼中竟是不堪一提。是不是就連他這個人,在她眼中也是可有可無。頓時,楚崢心中那久違的自戀和傲嬌又不自覺的爆發出來。

“等等,是我理解錯了?你要是想去也不是不行...可這樣下去你的名聲恐怕...”

“閉嘴!”

楚崢奪門而出,隨即消失在走廊盡頭。

方璃詫異看著楚崢離去的背影,怎麼?這種事攔著他竟然還生氣了?自己到底錯哪了呢?

楚府,梁濁悠閒的坐在院中,哼著小曲兒。

“表少爺,曲慶坊的朱掌櫃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