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周婷的悉心照顧下,她的傷恢復得很快。
當一個人的心中充滿希望和愉快的時候,任何傷痛都會痊癒得很快。
這天晚上,月黑風高,周婷已然入睡。
明月心走到院子裡,緩緩開啟大門,走進了漆黑的巷子裡。
這是她這些天來,第一次離開這座小院。
說來也奇怪,她心中竟還有幾分不捨。
她知道,周婷是一個好女孩,如果沒有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身上的傷口恐怕早就留下一道道駭人的傷疤。
有些傷疤,卻是永遠也無法消失的。
巷子兩旁,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昏黃的燈籠在門前搖曳著微弱的燭光。
微風輕輕拂過,明月心感到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她知道夜很危險,但她卻不得不冒險。
因為她想證明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不知道自已要去哪裡,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
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徹底痊癒,身上的有些傷口仍在隱隱作痛。
所以她很快便覺頭重腳輕,腿開始發軟,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她在賭,賭一個不會輸的結果。
她便是唯一的籌碼。
明月心最終還是倒下了——只不過是倒進了他的懷裡。
看著懷裡的明月心,他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憂傷。
他知道自已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可他還是忍不住出現了。
明月心微笑著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她總算沒有輸。
她把頭輕輕倚靠在傅紅雪孔武有力的臂膀上,聽著他胸膛裡劇烈的撞擊聲。
“為什麼不來看我?你知不知道有人一直在想你。”
她的聲音中透露著少女的幽思。
傅紅雪沒有說話,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直到看著不遠處的另一個身影消失在夜色深處。
“以後別做傻事。”
他說著便輕輕抱緊了她。
“傅紅雪……我餓了。”
“帶我去你住的地方,不然我就每天晚上都出來找你。”
明月心顯然沒有給傅紅雪拒絕的餘地,而傅紅雪也並不想再逃避。
他知道,這樣的日子恐怕也已不多了。
傅紅雪的房間就在小巷盡頭,一家荒廢的酒館旁邊。
酒館的老闆在幾年前突然暴斃了,大家都說是傅紅雪殺的。
沒有人敢得罪傅紅雪。
所以酒館就變得荒廢而冷清。
明月心走進房間,發現這裡十分狹小, 小得只放得下一張破舊的木床。
明月心二話不說便拉著傅紅雪一起躺了上去。
冰火兩重天。
當明月心冰冷的唇覆上來的時候,傅紅雪才終於意識到,她說的餓了是什麼意思。
傅紅雪是一個男人,一個血氣方剛的真男人。
他已懂得如何對付一個女人。
明月心不斷挑釁著他,她顯然是一個不錯的誘餌。
恐怕還沒有人能夠抵擋住這樣的誘惑。
就在傅紅雪欲罷不能的時候,明月心突然一把推開了他,溫柔地嬌嗔道:“現在不行,我的傷還沒好。”
傅紅雪卻突然壓了上來,在她耳邊呢喃道:“行不行,你說了不算。”
月已西沉。
突然密佈的烏雲將如水般皎潔的明月漸漸吞噬,只留下幾顆忽明忽滅的星子在一旁閃爍。
破舊的木床嘎吱嘎吱地響著,房樑上的老鼠瞪著眼睛,似已忘記了飢餓。
月時明時滅,雲時卷時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