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漆黑的夜空中,明月高懸。
月在天上,人在懷裡。
傅紅雪輕輕抱著明月心,眼中閃爍著深深的擔憂。
臘月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得兩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明月心微微顫抖著,嘴唇因失血過多而發白。
“明月心,你要堅持住,”傅紅雪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不能死。”
明月心聽著他的聲音,無聲地回應著。
她已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是依稀聽到他在說話。
她感到自已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也似已不屬於自已。
她甚至不知道自已再次醒來的時候,還能不能見到傅紅雪——因為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傅紅雪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知道自已必須找一個地方替她治傷。
他是一個沒有朋友的人。
一個沒有朋友的人,自然也沒有安身之所。
他很少交朋友,因為很少有人願意跟他這樣的人做朋友。
因為朋友,有時也是最可怕的敵人。
他沒有時間思考和顧慮,他的時間已不僅僅屬於他自已。
他可以等,可以隨便找個地方休息,可她不能。
她已流了太多血,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他很快想到了一個地方——一個看起來骯髒,實際上卻很乾淨的地方。
傅紅雪走進了一條巷子裡。
這是一條特別的巷子。
現在,小巷裡已沒有人在走動。
因為人早已躺在了床上。
住在這條巷子裡的大都是女人,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她們的房間都並不冷清。
尤其在夜晚,這裡更顯熱鬧非凡。
這裡的隔音並不好。
即便隔著幾扇門,也時常能聽到女人發出那種特殊的聲音。
傅紅雪很快推開了其中一扇門,奔著其中一間房徑直走去。
這裡同樣住著一個女人,一個叫周婷的女人。
她跟這裡的其他女人一樣,靠自已的身體養活自已。
但她卻有自已的原則——只有她想賣的時候才會賣,若是她不樂意,給再多錢她也不賣。
在別人看來,她的命很苦,可她卻從不叫苦。
只因她已懂得苦中作樂。
她的睡眠很淺,所以當傅紅雪突然推門而入的時候,她就已驀地從床上跳起來,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因為她知道,半夜推門而入的,必然不會是普通人。
傅紅雪小心翼翼地將明月心放到了床上。
她的臉已經慘無人色,她身上的一襲白衣卻已鮮紅如玫瑰。
血色玫瑰。
傅紅雪的手上也已沾滿了鮮血。
這是他第二次沾染女人身上的血……
周婷躲在被子裡等待了許久,始終未見有人進來。
她連忙穿好鞋,披上外衣,輕輕走出了門。
看到隔壁房間裡的亮光,她頓時興奮不已。
她知道,這定是他回來了。
“傅大哥!真的是你嗎?”
周婷忍不住想推門而入,但這畢竟是深夜,她又怎麼好意思去打擾傅紅雪。
可就在這時,房門突然開了。
她心心念唸的傅紅雪,果真站在了她面前。
“傅大哥!你真的回來了!”
周婷來不及高興,突然發現他的衣裳血跡斑斑,就連手上也是一片血紅,不由得心頭一緊。
“傅大哥,你受傷了?”
沒等他開口,她又瞥見了床上的女人,頓時被嚇得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