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決斷,吳桂花卻先不說出來,而是大聲訓斥:“一屋子的大老爺們,卻被一個寡婦騎在頭上,你們丟不丟人?!”

眾人聽到吳桂花發話了,都急忙看她,她才是關鍵。

吳桂花先是鄙夷地瞥了一眼馬寡婦,又傲然地掃一眼眼巴巴的老李家人,才對李塵說:“這件事情,就按你說的辦!”

“好!”李塵也不含糊,“我保證說到做到!”

吳桂花又看向李二虎,惡聲惡氣地說:“你要是做不到,以後就甭想見我女兒了!”

李二虎神情一振,正要慨然開口,旁邊王小雨卻使勁揪他,猶豫了一下,便隨著情人雙雙跪倒在地,朗聲說:“我李二虎,決不辜負王小雨!”

“跪什麼跪,你們骨頭是軟的啊,趕緊給老孃滾起來!”

吳桂花狠狠地盯了小兩口一眼,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把拉起女兒王小雨,王小雨也順勢拉起愛郎。

悍婦便徑直拉著女兒往外走了,王小雨爸王大山也跟著走出。

王小雨臨出門轉頭衝李二虎喊:“二虎哥,我等你!”

李二虎重重一握拳頭,“等著我,半年以後,我一定用八抬大轎把你風風光光娶回來!”

王小雨一家三便揚長而去了。

馬寡婦卻不依不饒,“切,還八抬大轎,就你們家這窮酸樣,你連一根木頭都買不起好不好?還妄想跟一個迂腐秀才賺大錢,真是笑掉老孃的大牙!”

“馬寡婦!”

老實巴交的老農李根水,徹底怒了,發瘋似的揮舞石頭就要衝去和馬寡婦拼命,“你個瘋婆娘,我,我跟你拼了!”

李大牛趕緊死命抱住老爹,卻不提防呯的一下,被揮舞的石頭重重砸在了額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哥!”

李三丫趕緊衝去,手忙腳亂地捂住大哥的額頭傷口。

哧!

李二虎一把撕下自己的粗布衣袍下襬,給大哥包紮傷口。

“我,我,唉……”

李根水看著兒子血流如注,一時眼睛都紅了,又把石頭重重一扔,往地上一蹲,便雙手抱頭,臉上皺紋深深,都是窮苦和無奈。

馬寡婦看著血流如注的李大牛,眼神似乎有那麼一瞬軟化,隨即又變得刻骨怨毒,“活該!死了最好,反正都是絕戶,早死早投胎!”

李塵一把抄起菜刀,指著馬寡婦,“你下來!我保證不弄死你!”

馬寡婦一哆嗦。

這麼多人裡,李根水、李大牛,甚至退伍回來的李二虎,她都根本不怵,可不知為什麼,被這個文弱書生一指,便是莫名心悸,有種本能的恐懼,便轉腚下了牆頭。

嘴裡卻仍罵罵咧咧,“有種你就弄死我,我還怕你弄不死我呢,老孃早就不想活了……”

看馬寡婦從牆頭消失,李塵又去把院門一關,這才去院子角落樹後把呂幼娘拉出來。

大伯一家突然看到李塵拉出一個千嬌百媚的小娘子,都大吃一驚,聽李塵說是自己的娘子更是十分欣慰。

呂幼娘打小沒了父母,帶著弟弟顛沛流離,沒有一個家,卻在這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也很是歡喜。

李三丫更是拉著呂幼娘小手,嫂子長嫂子短的不肯放手,還故意大聲嚷嚷,“三哥,你趕緊和嫂子生一個小孩,氣死那馬寡婦!”

呂幼娘羞得鵝蛋臉紅成了猴子屁股,長長眼睫毛死死蓋住桃花眼不敢看人。

寒暄一通後,李根水才神眼複雜地看著李塵,“三兒,你真的打算承包紫砂工坊?”

“當然是真的!”

李塵點了點頭,“我把工坊承包回來,也算是子承父業了,希望大伯你們能夠一起,把工坊經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