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華公主的喪事過後,鎮國公府與成國公府兩家都風平浪靜了一陣。
鄭氏身子好轉後,她便從林容婉手裡接過了些管家理事的活計,讓林容婉安心養胎。
林容婉的肚子月份重了,她行動也不如先前方便,總是有些懶懶的。
成惘之心疼她,推了許多鷹前司裡的交際應酬。
下值回府後,他便回別雲閣陪林容婉說話解悶。
淨靈和淨許兩個丫鬟見林容婉白日裡總有幾分悶悶不樂的模樣,心裡也著急不已,總是變著花樣地要逗笑了林容婉。
林容婉卻是提不起精氣神來,嘴角都沒個笑影。
淨靈與淨許想不出法子來讓林容婉高興,便只能寄希望於杜嬤嬤。
杜嬤嬤是過來人,知曉女子到了孕晚期後不僅會身子不適,心緒更是會波動不定。
她起先以為林容婉是害怕生產時的苦痛。
畢竟婦人生產就如同去鬼門關裡走了一回,京城裡難產而亡的婦人可不在少數。
她會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杜嬤嬤便柔聲勸哄林容婉:“夫人只要多走一走路,不要把肚子裡的胎兒養的太大,將來生產時就不會太難。”
林容婉不以為意,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時,杜嬤嬤才察覺到林容婉的異樣來,她瞧著也不像是在害怕生產之痛的模樣。
如今成惘之升任了玄鷹司的司正,鄭氏的婦人病也好轉了不少,成國公府蒸蒸日上。
她家夫人為何不高興呢?
杜嬤嬤本就心細如髮,留些神思去觀察林容婉每日的衣食起居,最後終於發現了些端倪。
那一日,林容婉用過午膳之後遲遲不肯閉眼午歇。
杜嬤嬤便想著讓淨靈和淨許陪著她打一局雙陸,也好解解悶。
不想林容婉會端坐在臨窗大炕旁,杏眸裡湧起點點淚花,望著那一幅嶄新的雙陸道:“小時候,姨娘也陪我玩過雙陸。”
這話一出,杜嬤嬤便知曉了林容婉的心結是何。
民間有句俗語,說是為母時方能懂母、知母、憐母。意思是要等妙齡少女做母親的那一日,她才會懂得做母親的艱辛,由此來思念緬懷自已的母親。
杜嬤嬤知曉林容婉的姨娘出身低微,年紀輕輕便暴斃而亡。
她即將臨盆,此時心裡定然十分思念自已的亡母。
杜嬤嬤意識到這一點後,心下也是一陣感慨,思母之情本就難以言表,她們這些奴婢能做的也只有溫言勸解她幾句。
僅此而已。
因在孕中思念自已孃親的緣故,林容婉連日裡面色不太好看,也沒什麼胃口。
偏偏她還不許杜嬤嬤將此事告訴成惘之。
每當成惘之下值後,林容婉便會一改面容裡的陰霾,盈著歡喜的笑意去迎接成惘之。
成惘之的一顆心都放在她身上,卻仍是沒有瞧出半點端倪來。
後來還是杜嬤嬤看不過眼了,挑了個林容婉熟睡安歇的時候,與成惘之提起了此事。
“老奴的意思是,夫人再這麼悶悶不樂下去,不僅會傷了自已,也會傷了腹中的胎兒。世子爺您要想個法子才是。”
杜嬤嬤語重心長地說道。
成惘之聽後也頓覺愧怍不安,作為枕邊人,他沒有察覺到林容婉低落的情緒,已是他的失職。
當日夜裡。
林容婉強行揚出一抹笑來,與成惘之說起鄭氏的病情。
“母親的身子已好多了,父親也很高興,昨日還說要和爺一起飲酒慶賀一番呢。”
因鄭氏身子好轉,成國公府上下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
說話時,林容婉含著笑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