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道:“夫人定是特地來蘭苑謝恩,那瓷盤價值不菲,綢緞也是高句麗進貢來的料子,她從前可沒這等福分享用呢。”
鄭氏出身優渥,這些小恩小惠於她而言著實算不了什麼,她不過一笑而過:“是個知感恩的孩子。”
說話間,鄭氏已穿戴好了衣衫釵環,由嬤嬤和丫鬟們攙扶著走出了內寢,繞過百鳥朝鳳的插屏後便順勢坐在了紫檀木太師椅裡。
這時林容婉也娉娉婷婷地走進了蘭苑正屋,她笑著向上首面貌威嚴的鄭氏行了禮,並道:“兒媳慚愧,很該來蘭苑服侍母親起身才是。”
鄭氏瞥她一眼,覷見一抹驚豔的美色,眉目也柔和了不少,只說:“你還年輕,正是貪睡的時候,不必這麼早來給我請安。”
林容婉卻跪得筆挺,只道:“這是兒媳的一片孝心,還請母親不要嫌棄兒媳愚笨。”
她在鄭氏跟前又與在成惘之面前不甚相同,男人都有憐香惜玉的念頭在,可鄭氏卻是浸淫內宅已久的老狐狸,林容婉的招數在她面前淺顯得能一眼看破。
所以,林容婉根本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只聽她怯怯地與鄭氏說:“母親,兒媳初來乍到,不明瞭世子爺的心意,往後還要母親多提點兒媳才是。母親大恩,兒媳沒齒難忘。”
“你倒是聰明。”鄭氏接過杜嬤嬤遞來的茶盞,抿了一口後才緩緩笑了一聲。
林容婉只抬起那雙滿是祈求與真摯的美眸,凝望著上首的鄭氏。
“先起來吧。”鄭氏吩咐杜嬤嬤去搬了個團凳來,林容婉便順勢坐在了圖凳之上。
鄭氏擱下茶盞之後,便盤弄起了手裡的念珠,半晌才道:“你可知曉倚雪閣裡的白芝妙?”
林容婉沒想到鄭氏會如此直截了當地提起白芝妙這號人物,她心裡也懷揣著幾分猜測,總是想試探一番鄭氏對白芝妙的態度。
“兒媳知曉,大婚當夜夫君便是去了倚雪閣。”她說著便斂下了蒲扇般的睫羽,作出一副委屈又不敢言語的模樣來。
誰知鄭氏卻是嗤笑一聲道:“我知曉你是個有野心有手段的女子,若是你想將那賤婢趕出成國公府,或是讓惘之斷了對她的情愛,便要再聰明一些。”
林容婉一愣,抬頭望向鄭氏。
鄭氏肅著臉道:“我能幫你的有限,這事說穿了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惘之是個心善的孩子,遑論外裡瞧著有多冷漠,他這顆心總是熱的,你可明白我這句話?”
這便是在告訴林容婉,對付成惘之要“攻心”為上。
得了鄭氏這句話後,林容婉再難掩飾心中的喜悅,便從團凳上起身,結結實實地朝著鄭氏磕了個頭。
“兒媳多謝母親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