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御塵暗歎一口氣,自知完全拿她沒辦法,她不想說的事情逼她也沒用,只會適得其反。

魏南輕有開口催他:“你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太陽已經快埋進山頭了,灑了半天溫熱的餘暉。

即便捨不得,宮御塵也知道自己也確實該走了,父皇還在皇宮等他,有些事還是得越早解決越好,免得另生事端。

宮御塵看著她:“好,無論遇到什麼事,記得找我。” 不然我會擔心的。

即使心裡知道以她的性子,倘若真遇見什麼麻煩事兒,很大機率上是不會找他的。她從沒把他當做依靠,甚至在她心裡,他自己目前處於一個什麼位置上,他自己都不能肯定。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討厭自己。

不,還有。

她還在包容他的放肆。

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神色,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現在心裡有些亂。

許是離別在即,許是她剛剛做了一個他就沒敢設想過的舉動,就算自己清楚明白,她眼中是帶著調戲的。

總歸,在她心裡,自己是不一樣的。這已經往前邁出了好大一步了不是嗎?

魏南輕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看著他。

宮御塵沒忍住,把頭低了下來,抵在她的額頭上,寬厚溫暖的手掌輕託著她整個後腦勺。

兩人的額頭靜靜相貼著,溫熱的鼻息纏繞交融,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音色啞了不止一個度:“我會去找你的,等我。”

宮御塵離開後不久。

天色就逐漸暗沉下來。

這次回程,魏南輕並不急迫,悠悠閒閒地邊走邊玩。

正常趕路的情況下,只要七八的路程就能回到梨花村的。

結果她到處溜達瞎玩,二十天多後,她才抵達了澤蕪城。

一路上。

相安無事,日子過得倒還算很舒坦。

馬車直奔城北,四年前,魏家在澤蕪城的城北修建了一座府邸。

一開始全家人都在這住過一段時間。許是在梨花村生活了幾十年,爺爺奶奶在澤蕪城居住了小半年後,又回了梨花村,他們還是更喜歡在梨花村待著。

往後這些年,家裡人都是兩邊跑,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在梨花村的,陪著家裡的兩個老人家。

澤蕪城這座府邸一般就三叔二叔還有大哥他們住得稍微多些,家裡生意做大了,在澤蕪城處理肯定方便很多。梨花村到澤蕪城距離倒也不算太遠,坐馬車不到兩個時辰的路程,來回倒也方便。

馬車在魏府門口停下。

“公,啊不,小姐,到了。”

小谷有些興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嗯,好。” 魏南輕的聲音從馬車裡響起,一隻白皙的手掀開了簾子,魏南輕跳下了馬車,隨意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街道巷口。

已經快接近五月末了,晌午時分的太陽還是有些灼烈的。

魏南輕被光線刺激得微眯下了眼。

“回去吧,也不知道現在有誰在家。”

說完,她就往石階上走去。

“南輕妹妹?”

魏南輕腳步一頓,轉身朝聲源處看去。

“還真是你啊。”

來人相當自來熟地蹭蹭蹭跑過來,聲音咋咋呼呼帶著驚訝之色。

“我聽姐夫說你二月底又出去遊山玩水了,你可真是瀟灑快活啊,還有我說你怎麼又不帶我啊,誰年初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感情你轉頭就忘記得乾乾淨淨啊。”

這一見面就噼裡啪啦往外倒話的青年,正是自己大哥魏修泰的小舅子,呂郢。

魏南輕咧嘴一笑:“喲~呂公子,數月不見,近日可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