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人在屋裡吃飽喝足後,待在一塊兒閒聊了很久很久,大多時候都是魏南輕跟他細聊家裡的點點滴滴。

大半天時間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等到兄妹二人從酒樓裡出來的時候,天空還下著綿密細雨,雨絲輕飄飄地打在油紙傘上都聽不到絲毫聲響。

“這兒離瀾雲閣其實不怎麼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三哥不用特意送我的。”

“走吧,你就當陪三哥散散步好了。” 魏修盛執意要送她回去。

魏南輕微微抽了抽嘴角,下雨天散步......倒也不是不行!

兩人各自打著一把傘,不緊不慢地穿過長街小巷。

剛準備走進一個巷子口時,魏修盛無意朝街道的商鋪看了一眼,而後便停下腳步,他垂眸對著身旁的魏南輕道:“輕寶,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魏南輕巴眨了下眼睛,又長又彎的睫毛扇動了一下:“你要幹嘛去?”

“買點東西。”

說完他朝街對面抬了抬下巴,魏南輕順著他視線望去,那邊是一個賣糖炒板栗的鋪子,此時還有好幾個人在買著。

魏南輕瞬間便明白了。

她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口,笑著微微搖頭:“額,不用三哥,這剛吃完飯還沒多久呢,我還不餓。”

魏修盛完全沒理會她的話,拍了一下她的手,只留了一句:“這在老實等著。” 然後便抬步朝著街對面走去。

魏南輕看著他的背影,舉著傘靜靜地待在巷子口等著,水潤的眸子溢著一抹笑意,心裡不由地暖暖的。

這一生,她何其有幸,身邊有這麼多疼愛她的親人陪著。

隔著幾乎可見忽略掉的牛毛細雨,魏南輕望著魏修盛挺拔的背影微微出神,思緒遠飄。

然而,這時,她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灼熱的視線在看著她。

魏南輕順著直覺望去,在離她不過數米外的街角口,一道身影很突兀地闖入她的視野之中。

目光與街角口的男人對上時,魏南輕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脊背瞬間僵硬。

不過下一秒,她又放鬆了下來。

自己現在是這副模樣,他應該認不出她的才對,畢竟自己從未在他面前摘下過面具,魏南輕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只是,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出現在那的?

她剛剛只顧著跟三哥說話了,也沒有注意周遭的環境和人。

魏南輕微微挪開自己的視線,沒再與他對視,平靜淡然地站在原地等著魏修盛。

可,那道視線似乎並沒有立刻從她身上離去,她握著傘柄的手微微有些泛白。

生怕這男人看出點什麼破綻來。

宮御塵原本是走著的,他是驀然聽到一聲“輕寶”後,才猝然地停下了腳步,側眸朝著身後望去。

然後看見了極為意外的畫面。

畫面中的人,他既熟悉,又陌生。

這張長大後的臉,他第一次見,雖然與五六年前已經完全重合不起來,但是宮御塵心中非毫無懷疑。

這是她。

是最真實的她。

宮御塵怎麼都不會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如此模樣的她。原來,面具下的她,是這樣的。宮御塵背部僵硬,瞳仁深沉如海,目光一動不動地望著不遠處的人兒,眼底的驚愕之色被他死死收斂著。

如果不是怕嚇著她,他一定不會極力剋制自己的腳步。

視野裡的她笑靨如花地對著面前的男人輕聲細語地說著話。

她手裡打著一把素雅的油紙傘,靜靜地站在青石巷口等著。

一襲飄逸的煙青色長紗裙將她的身姿襯托得妙曼綽約,娉婷婀娜。肌膚瑩潤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