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莫與屬下玩笑。”

聽說顧銀韻要走,桐戈震驚之外還是震驚,他左想右想也沒想出她非走不可的原因,因此只好猜測她是在玩笑。

“我是認真的。”顧銀韻與他對視,“桐戈,季寰交給你,我就放心了。有你在,我已沒有繼續留在這兒的必要。”

“可是……”桐戈一噎。

顧銀韻這話說的,怎麼就像正室故作大度,給夫君在外惹出的風流桃花債讓位一樣。

他是殿下的侍衛,可不是殿下的情人。

再說,他可是個男人,他一個大男人,能與殿下有什麼私情?

……噫,想想就噁心。

“季寰的病很急很重。”顧銀韻話鋒一轉。

“我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他的狀況是好轉還是惡化。”她催促著桐戈,“你若不想他出意外,最好快點趕過去。”

“還有,通往宅苑是一條陡直狹窄的石階路,馬匹上不去。所以,你大可以借我一匹,也免得你多花時間找地方拴馬。”

桐戈思忖片刻,無奈妥協。

他摸摸馬背,把韁繩遞到顧銀韻手裡:“這馬性子烈,你若駕馭不了,也可以換一匹。”

他不明白顧銀韻為何一定要走。

但有一點顧銀韻說得對,眼下關頭,當以殿下的生命安危為緊要……耽擱不得了。

顧銀韻接過馬韁,馬兒“嗤嗤”噴了兩個響鼻,用腦袋在她的手心裡蹭了蹭,沒有表現出排斥。

“好馬好馬。”

她捋一把馬頸上的鬃毛,幽幽嘆息。

那邊,桐戈為她指明下山的路,並說京城那邊仍派了人在外尋她,讓她謹慎行事,小心被抓到。

言罷,他同顧銀韻道別。

末了還是沒能忍住,勸說道:“娘娘,您這般行事,若是殿下問責起來,該讓屬下如何交代?”

顧銀韻笑笑:“放心吧。季寰躺在床上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他沒有力氣問責你的。”

桐戈聽了,欲要再說。

她卻動作利落地上了馬,背對著桐戈揮了揮手,舉鞭策馬,瀟灑下山去了。

“小太子妃,你等等我!”

凌然鐵了心要跟她走,也從桐戈那兒要來了自已的馬,一邊喊,一邊騎馬跟上。

行完這條道,轉過兩個彎,山石便徹底隔開了他們,即使再要回頭去看,也看不見了。

“小太子妃,你跑什麼?”

凌然緊隨在顧銀韻後邊,兩片嘴唇霹靂吧啦說個不停,彷彿不需要喘氣呼吸一般。

“太子殿下現在雖然落魄,但他馬上可就要變得炙手可熱啦。”

他誇張地喧譁著,“他是太子,清繳逆賊名正言順,而且桐戈來後,他就有了一批精兵壯馬的隊伍,打回皇城那是綽綽有餘、不在話下。”

“你跟他一同返京,就是大功一件。他不僅不會追究你的罪責,還指不定要怎麼寵著你呢。”

“男人啊。”他嘆道,“男人,就是這樣。”

“閉嘴。”顧銀韻忍無可忍。

凌然胡說八道也就算了,偏還句句往她肺管子裡戳。

她為什麼要跑?

可以的話,她當然也不想跑。

但是桐戈都找來了,不跑,她還能怎麼辦?等著季寰恢復記憶,想起她騙他的一切,然後新仇舊恨一起清算嗎?

寵著她?季寰拿劍把她砍了還差不多。

“你就非得跟著我嗎,凌然?!”

她被迫逃走,心情本就不太愉快,凌然的嗚嗚渣渣,更是惹出她滿腹的火氣。

這些火氣無處發洩,就只能回報到凌然身上:“在翊府是你幫了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