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逐漸泛起魚肚白。

一天中的清晨,即將來臨。

許懷安收拾好隨行物品,便拄著柺棍站起。

此番動靜,迅速引得始終保持警惕,無法正常歇息的幾人,提起精神。

紛紛投來目光。

許懷安搖頭,淡淡道:“我挺和藹的,”

聞言,廟中幾人輕輕點頭,表示贊同。

看得出來!

對幾人的反應,許懷安並未過多計較。

而是戴上了斗笠,轉頭便往石廟之外走去。

步伐顯得有幾分蹣跚,尤為孤寂。

宛如江湖之中,隨風飄搖的浪子。

王伯猶豫了一陣,最終選擇開口,仍舊充滿敬意:

“在下斗膽詢問,公子名號......”

許懷安一愣,可未曾回頭,只是半側而過,嗓音也顯得些許沙啞,淡淡道:

“瞎子!”

說罷,便一步步朝石廟外走去。

直至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廟中其餘幾人,依舊沉寂在那兩個字之中。

“瞎子......”

“他的眼睛真看不見?”

有年輕人好奇開口,只不過仍是底氣不足,不敢太大聲,生怕被聽到。

王伯微微挺起了胸膛,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眸,仰望漸漸亮起的天際,徐徐道:

“這世道,奇人異士何其之多,一雙眼睛,對人家來說,或許無足輕重......”

此刻已恢復少許精神氣的虛弱少女,抬起腦袋,輕聲道:

“他是修道者嗎?”

聽言,廟中幾個年輕人,瞬間正襟危坐起來。

要知道,哪怕整個雲澤縣,修道者也是微乎其微的存在。

而那年紀不過二十的少年,便能達到如此境地,令人震驚。

“不是......”

然而王伯淡淡開口道:“我蘇家也供奉有一位修道者,可我並沒從這位公子身上,感應到類似的氣息。

他或許不是所謂的修道者......”

“如果不是修道者,那怎麼可能將羅三刀他們......”

面對後輩的疑惑。

王伯只是搖了搖頭,感嘆道:

“隨意出手便斬殺三境武師,不是修道者,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世道太遼闊了,超乎你我認知的事情,太多太多......”

......

......

從石廟出來後,許懷安繼續走在山間小道上。

只不過隔夜大雨,使得此刻道路,甚是泥濘不堪,令人燥煩。

許懷安緩慢行走著。

頭頂斗笠,腰懸木劍與酒壺。

少年心中的江湖隱約可見。

翻過這片群山,便有著詩和遠方!

跋涉至午時。

驕陽高懸,透過稀薄雲層直照大地。

青山綠水,盡是生機盎然。

許懷安抬起腦袋,清風微拂。

吹動鬢間髮絲,露出一抹清新迷人的微笑。

按照路程,很快便能抵達雲澤縣。

他的速度並不算慢,縱使雙目漆黑,可步伐矯健。

累了則停下歇息,飲下一口烈酒。

瞬間恢復,隨之大步趕路。

經過一個早晨,便已至縣城之外。

城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極為熱鬧。

皆在有序排隊進城。

許懷安混入其中。

只不過拄著破舊柺棍,瞎子的模樣,並不顯眼。

頂多像個到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