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中,又變回原本模樣的晴禾鏡孤零零躺著。
無人知道它鏡中世界發生了什麼。
…
當熟悉的光柱再次降臨在他身上時,徐以情總算有了真的要飛昇的實在感。
只要他透過天道的考驗,過往受的所有苦都是值得的。
無論是必須隱藏的無情道修身份,還是在石歌面前的種種討好之態,還是在世人面前低石歌一頭的憋屈。
明明是他選擇石歌是石歌的榮幸,世人憑什麼認為是他高攀。
下一瞬,他感覺胸口一痛,呆愣地往下看,帶著血的嬋玉劍的劍鋒從他的胸口刺出。
隨之而來的是黑暗籠罩,徐以情周圍的“世界”開始崩塌,露出部分它虛無的模樣。
這一下,徐以情從飛昇的喜悅和興奮中被迫降溫,想起之前沒有確認儲物戒指中晴禾鏡的存在。
為什麼他沒找到?
為什麼感知不到晴禾鏡的存在?
為什麼他會被嬋玉劍傷,她不是死了嗎?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熟悉的女聲再次響起。
“怎麼要找晴禾鏡,它不是一直按著你心中執念為你編織美夢嗎?”
“你怎麼…”徐以情還未說完,就被從喉頭湧出的血液模糊了聲音。
徐以情想問什麼?為什麼她還沒有死,還是就算如她所說晴禾鏡仍按照徐以情指使,她是如何掙脫還殺他的。
姜夢白像是模仿徐以情剛剛對她的虐殺,拔劍又重新捅穿了一次,這次阻力大減。
這副情景,與方才的徐以情同也不同,同樣的穿心,不同的是,一次是幻境,一次卻是現實。
“晴禾鏡本身不是攻擊性靈寶,又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物件,你真的認為你從那些‘古籍’中知道的會比我多?”
姜夢白悠悠來到他面前,身上雖有傷,卻不是進入晴禾鏡中留下的。
她的眼神冷漠又無情,徐以情看出來一絲不屑。這樣的眼神熟悉又陌生。
現在…就連她看他也是這樣的…
徐以情徹底明白,他低頭大笑,笑到被血嗆住才肯停止。
“咳咳咳…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從不肯讓我學晴禾鏡的用法。就算當年我執意,也只會得到你篡改過的書籍。你對我防備之深,算計之多我真是敬佩。”語畢竟有淒涼之意。
姜夢白完全不吃他一套,也懶得跟他解釋那些‘古籍’是她的安排而不是石歌的安排。
“和你早就修了無情道還隱瞞我與我結為道侶相比,我比不上你的防備和算計分毫。”
姜夢白抬手抽出了嬋玉劍,周圍環境消失的更快,虛無顯現更多。
她看著徐以情執拗又陰狠的表情,略帶被噁心的語氣道:“沒想到,就算到現在了你還是不知悔改。”
徐以情卻像是抓住劣勢中最後一絲他能勝過石歌的稻草,用那張猶如惡鬼的臉睥睨著姜夢白,用著他此生最惡毒的語氣,說著他此生最後的話,一字一字咬牙道:
“我所做所為皆是為大道,豈是你這種小女子能懂。像你這樣的人,我從未愛過你分毫。”
姜夢白卻只想掏掏耳朵,對那些話絲毫不在意。
徐以情也不想想,無情道要是真殺妻就能證道飛昇,他為什麼飛昇失敗。
天道可不是他那樣的小人,天道不可能讓殺死最親近之人,手上沾染無辜鮮血,既不贖罪還沾沾自喜的人飛昇。
而愛不愛的她無所謂,反正徐以情露出真面目殺妻前,是他一直忍著他陰暗的心思討好石歌,不然怎麼能騙過石歌本人和天下大眾。
之後姜夢白來了就算享受不到徐以情的殷勤,也不會在乎徐以情對她是不是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