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貓貓山

一中年漢子穿著破舊不堪的衣物,枯燥雜亂的頭髮和枯草團成一團,乾瘦的臉滿是汗水。他拐著不知哪裡撿來的枯枝一步一步步履蹣跚著走。

太陽太大,這四周荒無人煙,漢子渴的嗓子冒煙,嘴上咒罵他不孝的兒孫、狠心的婆娘。

下一個城鎮離這還有十里,漢子看著已經磨破的草底鞋,摸了摸被他小心翼翼藏在懷中的布包,像是放棄般躺倒在茂盛的雜草中。

“叔,這草叢裡有蛇,可不興躺著。”

一曬得黝黑的壯年小夥揹著揹簍從他身後走出。

嚇得漢子一激靈,隨口唾掉在嘴裡嚼了幾下的綠草,大聲嚷嚷:“你管老子屁…事。”漢子一看身後的小夥身材高大、正值壯年,身後揹著的揹簍滿滿都是打死的野禽,說話的聲音也漸漸放小。

“你這小夥忒不長眼色,叔躺哪還要你管。”漢子彷彿知道自己剛剛弱了氣勢,忙不迭大聲喊。

小夥也不在意大叔的叫罵,憨厚一笑,揉了揉自己毛糙的頭髮。

“是俺不對了。叔,前面有個歇腳的地方,你咋不歇那嘞。”

“你個沒見識的懂什麼。”嘴上罵著,漢子身體卻誠實地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碎屑、泥土。

小夥似是尷尬地笑笑,眼神卻一刻沒離開中年漢子。

“俺請叔吃酒。”

漢子冷哼一聲,似是不屑。

“你小子還懂些規矩,還不快走。”

跟著身材壯實的小夥,漢子眼睛賊溜溜地打量著他揹簍裡的野禽,似是估量這一筐子的東西能值多少錢。但是打不過礙於小夥,中年漢子不敢輕舉妄動。

小夥感受到漢子熾熱的目光,毫不在意。可能是因為有酒釣著漢子,小夥腳步雖快,漢子落後幾步但也緊緊跟著。不一會就到了小夥說的地方。

不過是草草搭建的木屋,灰暗陳舊的布帳子下三三兩兩的幾個桌子板凳,遠遠看去就一兩個人在喝酒聊天。

小夥似是對這個地方很熟,也不嫌揹簍重,急急跑出帳子下,將揹簍從身上卸下隨手一扔,大聲喊:“張叔,來壺酒,再來個小菜!”

被叫做張叔的男人從屋內探出身,看向身後走來邋遢不堪的中年漢子,又看向小夥。

“今天收穫不錯啊。”

中年漢子也終於到了帳子下,近似癱倒在板凳,看見張叔剛上的一小壺酒,也沒管還在眼巴巴看著他的小夥,直接對嘴喝了起來。

“叔這酒烈的很!”小夥急忙想攔,卻見漢子咕嘟咕嘟幾下將酒喝了精光。

張叔將一碟小菜重重放著桌上,引來已經醉醺醺漢子的目光,張叔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小夥:“叫你爛好心,這都第幾個,再這樣什麼時候娶的了婆娘。”

漢子似乎被什麼字眼刺激到,打了個酒嗝,顫顫巍巍站起,汙黑髒臭的腳踩在桌上。

“婆娘有什麼好的,那些沒有心肝的東西,騙走我家產、把老子告上官府,害得老子背井離鄉!”

“叔!叔!你醉了,快下來吧。不是還有孩子,哪個孩子不敬老子的。”小夥看著喝了幾兩馬尿就開始發瘋的漢子,眼中滿是嘲諷,嘴上還假惺惺地哄著。

“孩子!說那龜崽子老子就來氣,老子和他娘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不過一個娘們就把他哄的暈頭轉向,幫著那賤人把老子踢出家門。”漢子似乎碰到傷心事,半屈著身子把桌子拍的啪啪響,桌上的小菜也被剛剛的發瘋掃到地上,惹來眾人舉目看他。

漢子也不管不顧,發著酒瘋一邊訴說著自己的不幸,一邊狠戾地發誓要把後娶的小老婆碎屍萬段。最後似是疲累,身子一軟癱倒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呼呼大睡。

見漢子醉倒,張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