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散靈會將一個人來過天地間的一切痕跡抹除。
王圓圓身上的疑團太多,假設星逢很久以前認識王圓圓,不管是多麼淺的交集,星逢也不至於搜遍記憶找不到這個人,若是散靈就說得通了;
可若是散靈,且不說她為何被散靈後還有如此高強的法力,就說她因何被天道散靈,又為何在散靈後還能活著?想來又是如此矛盾。
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星逢篤信自己的記憶力不會出錯,卻願意相信這世界有規則之外的例外。
星逢那一擊威力強悍,王圓圓在空中咳出一口血,急速墜入海里。
原本戰況不分上下,現在獲勝一邊倒向星逢。
不知怎的,星逢似乎忘了自己正與王圓圓生死一戰,在王圓圓墜海後下意識飛向她,將她從海中撈了上來。
在出海面那一刻,王圓圓突然發難,向星逢擊出全力一掌,很明顯,這一掌直奔星逢性命去。
好在星逢早有防備,這一掌僅僅重創心脈,不至於喪命。
擊出一掌後,王圓圓靈力不支,昏死過去。
星逢還有一些神智,此時要殺死王圓圓易如反掌。
星逢看著王圓圓蒼白的容顏,沒有表情。良久,星逢將王圓圓帶到近處一礁石上,傷重不支的他隨後也失去了意識。
幾位天道衛心中的重石沉沉落下,皆是長嘆一口氣,消失在烏雲驟雨之中。
星逢和王圓圓停戰,但是海上的狂風惡浪還未停歇,幾個浪頭打過,礁石上的兩人都被風浪捲入海中。
此時海中暗流激動,兩人一進海里就被暗流分隔異處。
遠處,三界的天道衛齊齊鬆了口氣。
“她不會死吧?”地界守護者安平看向王圓圓的方向,他冷著一張臉,看不出半點擔憂,就像是例行公事地問一句。
“不至於不至於。”袁枚道,“我方才留意了一下,王圓圓最多傷得重一些。”
一位天界女天道衛道:“經此一事,靈澤定會有所感應,若她想來收回這縷棄魂,王圓圓傷得越重對靈澤越有利。”
“可是,那樣詩瓏姐姐就消失了。”玄風失落說:“雖然靈澤回來也很好,但是靈澤只是將我們當作合作的物件,她不會像詩瓏姐姐一樣全心全意信任我們,將我們當作可以託付生命的夥伴……”
有幾位守護者均是用不可理喻的目光看著玄風,想說什麼又覺得沒必要,臨時住嘴。
天地二界守護者相繼離開,只剩下袁枚、玄風與另外兩個守護者。
袁枚道:“小玄風,你成為天道衛時年紀小,心智就停留在那個時候了。私心來說,相比靈澤,也就是另一個時空的餘詩瓏,我們都更喜歡這個時空的餘詩瓏,但是能讓我們重獲自由的,只有靈澤,這個時空的餘詩瓏做不到。
“你要記住:說到底,我們與靈澤還就真的只是彼此利用的關係,有沒有她的信任一點不影響大局。”
少年垂頭喪氣地低下頭,默默叫了一聲:“詩瓏姐姐……”
袁枚嘆了口氣。
……
深海之中,突兀地出現一個黑色漩渦,漩渦吞噬著海水與周圍的一切,但凡被吞噬的東西全部立刻消失。
巧的是方才散落在海里的碎玉一片不差地聚集在漩渦中間,不進不退。
黑色漩渦名叫天地晷。
天地者,空間也;晷,時間也。
透過天地晷,能回到過去,去往未來。
天地晷有一個通俗易懂的名字,這個名字常出現在一些志怪話本里——時空隧道。
碎玉在幽黑的天地晷前發出點點靈光,靈光在天地晷前疾速飛舞,在一瞬間同時向一箇中心聚集,隨即迸發出刺目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