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小會兒,凌紫熙覺得走路已經完全不會有影響的時候,這才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走吧”。

話落,她面無表情的扶著夜昭的手臂往西走。

西邊這間屋子並不算大,裡面氤氳著濃重的水汽。

凌紫熙剛一邁步進去,就感覺到了一種潮熱,臉頰兩側瞬間飛上兩朵紅雲。

夜昭鬆開了凌紫熙的手,將手搭在浴桶邊沿上小心的站立。

凌紫熙小步快走,快速移動到夜昭身側,伸手幫他解寢衣的側襟。

凌紫熙的手細長好看,若柔荑、若青蔥,看起來十分靈巧,可如今卻在夜昭這件月白色寢衣的側襟上掙扎起來。

她憤恨,古代男人為啥要穿這玩意兒?

原以為很簡單的事,可當她第一次嘗試失敗的時候,她的小手就開始有些發抖了。

越是發抖,越是解不開,越解不開她就越心急,如此便形成了惡性迴圈。

凌紫熙又累又急,不一會兒就累的滿頭大汗。

加之這間屋子裡原本就水汽繚繞,以至於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水霧。

偏偏,夜昭端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根本沒有幫忙的打算。

凌紫熙沒有抬頭,但她知道夜昭在看她,看她陷於囧境中的笑話。

因為他的目光就像一條陰冷的蛇,在她的脊背上面爬來爬去……

額頭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往下流,滴進了凌紫熙的眼睛裡酸澀難受,於是她趁著擦汗的時候忍不住小聲抱怨:“偌大個九王府,居然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也太寒酸了。

“有啊,不過是因為你來了長生才進不了內宅,所以這事兒只能麻煩你了。”

夜昭反駁的振振有詞。

凌紫熙沒有再爭辯,因為她剛剛一緊張,不小心將夜昭的繫帶打上了死結。

她可從來沒幹過這伺候人的活計,所以,這不能怪她。

她突然轉身出了浴室,走到羅漢床附近的櫃子前,開了櫃門在裡面翻找。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翻出一把剪子來。

快步回到浴桶前,她手起剪落,“咔嚓”一聲就將那條該死的繫帶一剪子剪開了。

沒了繫帶,原本搭在寢衣前面前襟突然落下,露出了雪白精壯的胸膛。

非禮勿視!

凌紫熙索性閉起雙眼,憑藉著記憶在夜昭腰間摸索著,因為還剩下一條該死的帶子需要解開。

夜昭這一次沒有袖手旁觀,因為他不希望凌紫熙再打個死結然後用剪子剪,於是他悄悄探手,伸出食指穿進繫帶中輕輕一挑,避免了寢衣被剪成布條的前景。

悉悉索索,褲子落地。

凌紫熙聽見聲音迅速轉身,眼睛依舊閉著,避免看見一些不和諧的元素。

瞅著凌紫熙僵直的背,夜昭張了張嘴又無趣的閉上,打消了原本想要說點什麼的念頭。

他把手搭在凌紫熙的肩膀 上,自己撐著身子邁進了浴桶。

聽見身後響起“嘩嘩”的水聲,凌紫熙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她快步往前邁了幾步,找了把椅子背對著夜昭坐了下去。

終於能歇會了, 時間真難熬,這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若能想辦法回現代去就好了。

至於原身已經損壞的事,穿一個借屍還魂它不香嗎?

只要能生活在現代,就算是個普通人也比在這裡為奴為婢要好。

正在胡思亂想,指尖傳來一陣刺痛。

低頭一看,原來是指甲斷裂的那個地方。

許是剛才忙碌中忽略了疼,現在閒下來就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