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還有心思笑:“哭了?”
江黎抬著手想去觸碰他的手,卻又不敢對著傷口,只能看著他被割開劃破的肉一下下跟著抽痛,是見了骨的深。
她抬了手又放下,哭的實在太難看。
“疼……疼不疼?”
羅靳延垂頭看著她:“疼。”
這一句“疼”,讓江黎哭的更厲害了。
身後是由遠到近的鳴笛聲,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十幾輛接踵而來,幾乎要封堵在整條街道上。
紅藍色的光拼命閃爍著,硬是將這黑沉的雨夜徹底點亮。
“還有哪裡疼?”江黎哽咽失聲,“我送你去醫院。”
他拉過她的手,輕輕抵在胸口處:“這疼。”
江黎抬眸看著他,想說這時候就不要再開玩笑了。
可話沒說出口,卻摸到了襯衣胸口處藏著什麼。
“拿出來。”羅靳延對江黎說。
江黎糊著滿臉的眼淚,她胡亂擦了一把,伸手進羅靳延胸口。
口袋裡藏著個小盒,它那麼小一個,被羅靳延貼在了心臟處安穩放好。
羅靳延已經沒有力氣再用力,只能示意著江黎。
“開啟它。”
江黎聽話照做,紅藍之間,她看見一對水綠色翡翠靜靜躺在盒子之中。
她失聲痛哭,捧著盒子的手止不住的發抖,就快要捧不住。
“都什麼時候了……”
江黎扯著嘴角,一遍遍呢喃地問著。
羅靳延伸手將其中一顆翡翠耳墜提起,他的手早就麻木了,只能用指尖小心地捏著。
翡翠在風雨裡晃動著,被光照亮地閃閃發光。
那麼小一顆,江黎被雨水和眼淚糊住的視線根本看不清。
可她早就見過它的模樣了。
羅靳延小心地捏著耳墜貼近江黎,他看不清,幾乎要貼在她臉頰上。
沉重的呼吸噴灑在江黎的耳旁,他動作輕柔到江黎感受不到存在。
“痛嗎?”羅靳延問。
江黎的淚砸在他手上,她啟唇回應,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說:“不痛。”
痛的不是這裡。
羅靳延站直身子看著掛在江黎耳垂上的那隻翡翠,它的細穗在風中輕輕晃動著,他溫柔地望著它,輕輕揚起嘴角,用手指輕輕撥動著。
“好看。”
血漬有一抹沾在江黎的臉頰,他又用乾淨的地方為她輕輕擦拭著,每一個動作都輕到極致。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個。”江黎紅著一雙眼看著羅靳延。
兩人站在雨幕中,背後是即將澆熄的火焰。
周圍人腳步匆匆忙碌,醫務人員推著擔架朝兩人奔走而來,嘈雜中的一切,卻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
他笑著,彈著那顆翡翠葫蘆。
“因為我要把福祿帶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