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良邁上臺階前的那一刻,低頭間他心臟猛地一揪!

透過雪鏡他能清晰的看到一個被冰霜覆蓋的登山客,那防寒登山服早被冰雪覆蓋,那人的面孔清晰可見。

年齡不大,大概只有三十多歲,整張臉上都被冰霜覆蓋,那面孔栩栩如生,一眼看去,那人似乎只是在這裡打個盹而已。

張文良目光復雜,胸口的心臟在劇烈跳動,那幻想的死亡已經具現,他也不由為之顫慄。

這是屍體。

栩栩如生的屍體。

由於常年零下的溫度,這裡就像是大自然天然形成的太平間,所有敢於挑戰雪山的人都必須在這留下點什麼。

有的人帶著被高反侵蝕的身體下了山。

有的人被直接埋葬在這裡。

而且由於海拔太高,難度較大,很少有人處理屍體。

或者說,他只要倒下,珠峰就是他的墓碑。

在張文良前面,一個又一個登山客從這人的頭頂越過。

他們不是沒有憐憫,而是憐憫的下一刻他們可能就會像這人一樣倒在這裡。

這人或許是一名老經驗的登山客,但幾個小時的等待讓他體溫迅速流失。

八千七百米,溫度已經降低到將近零下六十度。

每個從這裡透過的人,他們的動作都如定格動畫一樣慢。

他們必須全程掛著氧氣瓶,不像山腰可以走一段吸一段。

世界第三極的威力令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心中都不由顫慄。

張文良深吸一口氣,心裡默默道了句歉,隨後果斷從那人身上跨了過去。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見到屍體。

也是他對大自然又一次產生敬畏。

滿級大爺又何妨,珠峰埋骨教做人。

他那想要裝逼的心,也漸漸冷卻下來。

穩住,別浪,這是他接下來的目標。

他開始攀爬被譽為希拉里臺階的第二個臺階,這裡難度倒不是很高。

但是隻能允許一人透過。

對張文良沒有難度,但他害怕的是前面的人,因為登頂珠峰每個人身體素質不同。

行進速度不同。

下面無所謂,但到了這裡,萬一有人身體扛不住,跟不上準備返回,造成擁堵。

那就完蛋了。

聽次落說,最近十年間有很多人凍傷凍死在這裡,上山還好。

下山的時候,體力基本耗盡,而且溫度也越來越低,那時候才是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

雖然,張文良下山不用再走這條路就是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多時候張文良都是等待,等待前面的人。

他雖然沒有氧氣瓶,但那稀薄的氧氣進入他的體內,超強的五臟直接將那一分錢壓榨成十分錢。

更何況心肺無比強大,他就算憋氣估計都能憋一個小時。

所以很多帶著氧氣瓶爬的異常艱難的登山客,都懵逼的看著張文良。

他沒帶氧氣瓶,但他一呼一吸間似乎沒有任何不適,甚至還有興致做個擴胸運動?

那無比自然,無比淡定的神色,甚至讓他們以為自己還在自家的客廳裡。

他怎麼這麼悠閒?

他沒氧氣瓶不難受嗎?

種種疑問在他們心頭閃過,但他們沒敢開口問,甚至只是多看了張文良幾眼就將注意力放在腳下。

這是珠峰,每一步都得萬分注意。

...

兩個小時。

張文良花了兩個小時才透過這段路。

路程沒有多遠,直線距離也就兩百米。

但期間等待的時間,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