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人自醉 (第1/2頁)

黑瞎子又一次翻過牆頭時，看見了自家師父那清冷的背影。

月光照的滿院灼亮，好幾堆殘血反射著耀眼的光輝，像是明澈似要流動的銀河，驀的讓人覺得寧靜和清新，院子裡只有一棵上了年頭的槐樹，有風吹動那枝葉的影子，落在仙人的頭上。

氣氛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悠然，那麼的——

“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瞎子是吾的弟子，容不得他人在背後編排！”

“你們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沒有！”

瞎子這才看見了在自家師父面前跪的規規矩矩的兩個人。

兩個人被嚇得汗如雨下，點頭如小雞啄米。

不知怎的，瞎子的心裡急烈的跳動起來，他一時未曾抓住的思緒擠進了心裡。

駱清雨似乎還在說了些什麼，不過都是訓誡的話。

瞎子再往後便沒有再聽了，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吃酒吃的多了。

簡單的一句話而已，卻撕開了他在人間那孤零零的獨自一人的孤獨，從心裡湧上來的溫暖，纏繞著他，幾乎使他動彈不得。

雖然他明白這條路終究是他一個人要繼續往下走的，可就在此刻，連他也忍不住拋下壓在他心頭上的一切，問問師父可不可以永久的陪著他？

可這是在師傅面前規規矩矩跪著的，兩個人也看見了牆頭上的黑瞎子，那眼神就像看見普渡眾生的救世主，幫助他們兩個脫離苦海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求助的眼神過於灼熱，換回了瞎子並不多的理智，他從牆頭上跳下來，拽住了駱清雨的衣袖，下巴衝門口一揚。

兩個人立馬領會，看也不敢看駱清雨和黑瞎子一眼，忙不迭的從那唯一的出口裡跑了出去。

“師父，師父！”瞎子叫了兩聲，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表達出什麼。

無意識的喊了兩聲之後直視駱清雨那依舊清冷，卻不甚清明的眸子。

“還能認得我是誰嗎？”

“卿卿……”駱清雨語氣很堅定，他的眼光一直在黑瞎子的臉上掃來掃去，根本不捨得將目光移開。

黑瞎子卻不覺得這樣的注視有什麼問題，直到漸漸的駱清雨的眼光在搖晃，裡面似乎有什麼情感掙扎著，要從他的眼睛裡迸發出來。

黑瞎子意識那是他現在無法接受的感情，慌里慌張的低下頭，又覺得不妥。

也許是他感覺錯了——

可他抬頭再看駱清雨時，駱清雨的表情已變得極力隱忍，張開的嘴又閉上。

黑瞎子從來沒有這一刻想要捂住駱清雨的嘴，卻又想要聽駱清雨想說什麼。

“好了……”駱清雨卻整個人又放鬆下來，像是放棄了什麼，語氣十分無奈：“吾不該逼你的……只要你想，吾一直在這裡。”

駱清雨臉上又帶了那幾分笑意，看起來和往日並無不同，依舊是那種清淡的若是不仔細看，絕對不會看出他流露出來的情感。

可澀的瞎子舌頭都在發苦。

那種他原以為永遠不會出現在師父臉上的表情就這麼突兀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他明明是想逃的……他明明是不想在和人產生任何聯絡的——

黑瞎子抬起手，指尖從駱清雨額頭慢慢滑到眉眼，再滑到鼻翼，臉頰，脖頸。

駱清雨從始至終都沒有其他行動，像是一座被立在庭院中的白玉雕塑，只是那眼睛裡面像是藏匿著洶湧的暗流，可表面上依舊是平淡的，直到那手還在他的腰側，呼吸一差錯亂，才露出一點端倪。

瞎子貼近了，像是把整個玉一樣的人抱在懷中，問“師父心悅我嗎？”

駱清雨沒有回答，只是眸色更加暗沉，他還是在給黑瞎子逃離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