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啊……不對,這月亮也不太明,被烏雲遮的嚴嚴實實的。

黑瞎子已經在牆根下徘徊很久了,他倚靠著牆抬頭看著月亮,嘴裡卻嘀嘀咕咕的。

還新四爺呢?就這!就這?大半夜的讓他偷個人回去?

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了他黑爺的面往哪擱?

其實以他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弄一個人回去很簡單,但是聽四爺的描述怎麼著怎麼像熟人。

要是真是熟人怎麼辦?

兩兩相望,唯餘失望?

也…也…不對……

不能這麼形容。

黑瞎子有些煩躁的轉過身去,感覺有點臉熱,頭抵著冰冷的牆壁,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其實不過是他自以為的熱而已,大冬天的,他的手腳都快凍的沒知覺了,耳朵也通紅,再這樣下去冷不冷靜不知道,身體肯定是要冷透了。

眼看再過不到兩個時辰,天都要大亮了,他才一咬牙一個起跳翻身,踩在人家牆頭上。

他剛翻上去,才見了院中景色便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就在他翻上來的一剎那,院中獨植的白茶樹的枯枝迅速抽芽生長,從冬眠到鬱鬱蔥蔥,最後到枝頭盛開一團團白色的白茶花不過一瞬。

黑瞎子卻一點也顧不上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勝景,而是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在白茶花樹下小歇的男人。

一朵白茶花正巧從樹枝跌落,落在男人的頭上,又順著瀑布般的長髮滑落下來,最後慢悠悠的在落地之前被一隻修長如羊脂玉般的手不緊不慢接住了。

男人睜開眼睛,一雙比平常人要淡很多的琥珀般眸子倒映出卡在牆頭上,面容有些不知所措的黑瞎子的神情。

冰冷的眼睛似乎一下子有了溫度。

他似乎並不詫異黑瞎子突然出現在他家牆頭上,對這一切的發生彷彿早有預料,慢慢的走到牆角下,腰間被披風遮蓋住的地方,傳出細微的響聲。

他抬頭看著黑瞎子一腳踩在牆頭上,另一隻腳還傻愣愣的沒放上來,僅憑兩隻手撐著穩住身形,語氣平淡細聽卻好像有幾分失落似的:“還以為你今天晚上是不想見吾……我。”

“師父……”

黑瞎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也很久都沒有聽過他的訊息。

那位長居墨脫,傳聞中能活死人醫白骨的藏醫,也被眾人推上神壇的——清翊仙人。

當然還有一個只有他才知道的名字——駱清雨。

一陣冷風吹過,不少白茶花在空中顫顫巍巍的,花瓣都在輕顫十分惹人憐愛。

牆頭上的黑貓也是,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的,真想讓人將他塞進溫暖的被窩。

黑瞎子見他似乎還不太習慣這樣“平易近人”的稱呼微微蹙眉,以前在那裡一直自稱“吾”,現在不知道誰教的改稱“我”了。

黑瞎子完全沒有想過對方是因為看自己受凍而皺眉的可能,有些失神的想他究竟是不習慣現在的環境,還是說不習慣……看到已經長大後了的他?

黑瞎子很少有這樣露怯的時刻,可他不想以現在傻傻的姿勢跟下面的人交談,於是就想跳下來。

結果他在冷風中吹的太久了低估了自己的僵硬程度,四肢也不聽他使喚,昨夜的落雪又格外的厚,他竟腳下一滑從牆頭上摔下來了。

這點高度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很快就能調整好姿勢,鼻尖卻聞到一股淡淡的蓮花的香氣,黑瞎子一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不過兩秒就使他喪失了自己落地的機會。

被人接住了。

他動作很大,不少花被震落下來,撲朔一陣花雨不知迷了誰的眼睛。

人沒